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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官似乎并不怎么害怕新任县令的官位,看了任命书和官印后居然把梁山伯丢在原地,硬生生晾了半个多时辰,而且看上去还会遥遥无期。
这在祝英台看来几乎是不可思议的,鄞县再怎么小也是成建制的县城,又是在南方富庶之地,搁现代好歹一个地级市,结果市长来了给高速入口收费站的拦住了?
就因为开“轿车”要多给钱……
没这个道理啊!
梁山伯却似乎并不焦急,一早就将骡车赶到了城门旁边,以免自己阻拦了别人,然后和祝英台坐在骡车上慢慢等。
“这要是我们家公子,就会把车停在城门口,若是不快点解决问题,所有人都不要进去。”
那马文才的侍卫大概是觉得憋屈,将车子赶过去后硬邦邦地说。
“你这样,他们越发将你看轻了。”
“文才兄是士人,着丝罗锦缎,一望便知,若是文才来,那城门官根本不敢拦,更别说冷遇至此了。”
梁山伯无奈说:“城门官并不属于县府衙门管,他是兵卒,归地方卫戍,入城费也是用来维护地方军队的,即便我是县令,也只能让衙门里的人来交涉,并没有免税的权利。”
“过路费也是税?”
祝英台惊了,“难道不是乱收费吗?”
“城门税啊。”
梁山伯奇怪地看着祝英台,“住驿站有驿税,过城门有城门税,做买卖有落地税、交易税,若不收税,如何维持地方?”
“税费难道不是固定的吗?”
祝英台头痛。“我们住驿站的时候也没有人找我们收税啊!”
“那是因为文才兄的侍从已经办理妥当了。”梁山伯羞愧地说,“你和文才兄出门时都不必考虑这些琐事,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就因为和马文才在一起时什么都不用考虑,我才小瞧了这个世界。”祝英台感慨地说:“让我一个人行走在外,可能连一天也活不过啊去……”
“你这话说的……”梁山伯摇摇头,笑道“你这样的出身,往来的又皆是富足之人,怎么会有一个人行走在外的时候。”
“总要居安思危啊。”
祝英台伸了个懒腰。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会落难街头。”
在梁山伯看来,这不过是祝英台又一次单纯的“孩子话”,并没有将它放在心里。
“阿叔,能把那个蝴蝶给我吗?”
突然,一个怯生生地声音从骡车下传了过来。
梁山伯低头一看,是一个个子还没有车轮高的女孩,正指着他之前随手插在车上的蝴蝶,眼巴巴地看着他。
“幺幺,回来!”
孩子的哥哥见妹妹跑了,又向坐在骡车上的“大人物”搭话,慌得一把将她抱起,就想拽走。
“不碍事的,不过是几根草。”
梁山伯怕两个孩子拉扯会被排队入城的人误撞倒,连忙将车上的草蝴蝶拿下来,弯腰递给那女孩。
“呐,给你。”
大概是因为梁山伯长得比较宽厚,又或者是他穿着布衣让男孩子没那么害怕,他用防备地眼神看了梁山伯一会儿,还是让妹妹去拿了那根草蝴蝶。
小女孩很可爱,接过了草蝴蝶后说了句甜甜的“谢谢”,将一旁的祝英台都萌化了。可惜祝英台伸手去摸她小脸的时候却被后者的哥哥一把拉走了,还用一种看变态的表情看着自己。
这时候祝英台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一脸麻子,面色萎黄的瘦小男人的样子,顶着这样一张脸去哄人家小女孩,不被她哥哥当成拐子才奇怪。
也不怪她,这一路上梁山伯对待她犹如平时一般,半点没有因为这张难看的脸表现出不适或者前后态度的不一,让祝英台都忘了自己乔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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