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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歧!”
傅翙见儿子一长篇大论就是这么多,吓了一跳。
但萧统奇异的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会为弟子奔波的先生,和会为了自己的将来而拼命的学生是吗?”萧统温柔地笑着,“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去看看的。”
“殿下,您怎么能听犬子的浑话!”
傅翙瞪了眼儿子。
“不是浑话,能让傅令公的儿子宁愿在外游学也不愿回安乐窝的学馆,我也好奇的很啊。五馆……”萧统脸上露出复杂之意:“我记得父皇好像许诺,如果成绩优异之人,可直入‘国子监’,为‘太子门生’?傅小公子也在为了这个而‘奋进’吗?”
“我?我是个没什么志向之人。”傅歧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要进国子监,阿爷应该可以申请到名额吧?何必为了这个这么麻烦,馆中如今有许多让我望尘莫及的士子,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萧统被傅歧的回答逗得哈哈大笑,越发想要认识这个“新朋友”。
“这么说来,我倒希望你能入国子监了,至少你在国子监读书就会常年在建康,我没事来和你聊聊天,也能增加不少乐趣。”
“殿下谬赞了。”
傅翙在旁边听得一把冷汗再捏一把冷汗,心中直呼受不住,只想着赶紧把这两个少年分开。
万一聪慧宽宏又靠谱的殿下给他家傻儿子带歪了怎么办?
他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和全天下的百姓?
傅翙的惶恐之意自然也传达到了萧统这里,后者和傅歧随便又寒暄了几句之后还是告辞离开了。
正如他所说,他出宫是“事急从权”,但在傅家盘桓的太久,就有蓄意结交大臣的嫌疑。
傅翙两父子将太子送走之后,傅翙回头就骂。
“你个小畜生,在殿下面前乱说什么!殿下让你去国子监是好意,你扯一堆学馆里没钱买炭买衣是打陛下的脸吗?我跟你说你要再这样……”
他正骂在兴头上,可骂着骂着,突然无声。
平日里听他训斥应该立刻就跳起来顶嘴的儿子,如今靠着正门前的石狮,竟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大概是歪着头睡的缘故,傅歧的嘴角边还有一丝银亮的痕迹。
刚刚再怎么英姿勃发,此时睡意朦胧,那一丝稚嫩还是难以掩饰,以致于他穿着皮甲、佩着腰刀,都有些像是偷拿了大人东西在装腔作势的孩子。
“老爷?我们不进去吗?”
傅家的家将有些迟疑的看了看突然无言的傅翙。
“嗯……”
傅翙抬起头,声音低哑的哼了一声。
“太子刚走我们就转身回府有些无礼,就再站一会儿吧。”
傅歧和傅家上下虽劳神了一夜,但至少早上还能好好休息,可对于宫中许多人来说,今天是个注定无法休息也无法平静的日子。
匆忙赶回宫的萧统得到了消息,宫中去“请”临川王的侍卫没有成功请回临川王,这位王爷大概是觉得只要皇帝找不到他过几天就会消气,如同孩童一般藏了起来,只让下人和侍卫周旋。
这混账临川王的意思也很混账:“这一切都不干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全是我那不孝的儿子干的,领人也好,闯宫也好,都是萧正德干的,我昨晚在府里乖乖睡觉,所有人都能作证!”
这样的狡辩,搁在谁那里都会觉得诡辩的可笑,临川王府又不是等闲之地,他本身还兼任扬州刺史和大将军一职,若没有他的同意,谁能随意调动他的兵马?又不是刻个萝卜章盖个戳就能当调令!
可就这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理由,皇帝居然信了。
见侍卫没有带人回来,只带回来“临川王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是他儿子萧正德”干的消息,萧衍居然当场就笑了出来,和左右说:
“我就知道,老六那脑子,就算你手把手教他,他也不知道怎么造反,他只是贪财,哪里会做出这种事,果然是那小畜生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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