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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王世子回去后情绪不太高,北海王想弄清楚谈判如何,被世子几句“还好”敷衍过去,虽然满肚子疑惑,却也不敢再多询问。
他怕得到的是不好的消息。
没有两天,梁帝诏花夭入宫的消息传来,北海王元颢开始心急了。
他在梁帝面前雄心壮志,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但那样子是做给别人看的,只要花夭在梁帝面前嘀咕几句,他抛弃邺城军民千里南逃、路上抢劫于阗商人的种种就会暴露出来,现在这些梁国人对他的看法和态度也会迥然大变。
北海王在礼宾院里焦虑不安,北海王世子听闻花夭入宫的消息,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花夭虽是女人,但家中世代将种,带兵打仗的本领胜过许多军中宿将,而梁国缺乏名将,哪怕她现在伤势严重,做个军略参谋也是绰绰有余,北海王世子很担忧梁帝惜才,把花夭给留下了。
他还觊觎着黑山军的兵力,心中对花夭又有些许爱慕之情,自然不愿意这么个有用的女人落入梁国之手。
好在梁帝大约是对女将军没什么兴趣,之后也没有传出将花夭留在梁国为官的消息,倒是赐了不少财帛出来,又封了她“安前将军”的虚职,从这称号上来看,大概是想请她为白袍军做个先锋向导,并不准备让她领军。
消息传来,北海王父子都十分欣喜,等梁帝再召北海王入宫时,他们都以为皇帝是急着送他们回魏国了。
结果梁帝萧衍确实是着急了,却不准备送“他们”回国。
“听说王爷这几日身体不适,朕也不好召你入宫。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萧衍像是不知道那天礼宾院发生了什么似的,笑吟吟地寒暄着,“南方天气阴冷,京中不少元魏的宗室刚来这里时,冬天都不适应,总要生病。”
北海王元颢听着萧衍这语气,估摸着花夭并没有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心里顿时一松,也笑着回应:
“不过是些许水土不服罢了,歇一歇也就好了,劳烦陛下挂念。”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花夭的事情,好似并不知道有这个人一般。
在萧衍看来,花夭曾遭受北海王迫害,人又是他们梁国人救的,去魏国时就应该跟着白袍军、为白袍军出力,而不是帮着北海王。
而且花夭在军中名望不低,又是任城王旧部,有马文才一力担保她可以为萧综回国出力,萧衍也就愿意尝试一二。
北海王则是单纯不愿出丑。
在场的文武大臣安静地看着皇帝和北海王“宾主尽欢”,客套的差不多了便话锋一转,商议起借兵之事来。
在一番讨论后,梁国和北海王达成了协议,梁国借出白袍军一万人护送北海王回国,在梁国境内的粮草辎重由梁国提供,而进入魏国后的粮草辎重则由北海王负责。
由白袍军攻占下的城池,若梁国派兵接管的,则归于梁境。
后面那条看起来似乎对魏国十分不利,但两边都知道只是大空话。
北海王想要回国,自然各种许诺,萧衍的目的是救回儿子,对北海王也是各种宽待,要人给人,要路给路。
对于朝中大臣来说,此事更多的像是投机,损失的只是皇帝的本部人马,又不需要多少粮草辎重,白袍军是骑兵,人数又少,能占下的城池也不会是什么大城,肯定没多少值得派兵接管,但是要能占到便宜的不占也可惜,权看后续情况如何。
北海王自己都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顺利,正在心里庆幸着萧衍是个好说话的,却听得后者在条件将要达成前轻飘飘丢了一句:
“北海王千里迢迢回国,路上着实凶险,依朕之见,王世子就不必跟着一起回去了,就留在建康吧。等时局平稳些,再回洛阳。”
元颢吃了一惊,他的亲信范亮眉头一皱,对自己的主公轻轻摇了摇头。
“陛下,吾儿身体强健、意志坚定,并不惧怕危险。何况他是我的左膀右臂,回国之事少不了他出谋划策,留在建康,未免太过可惜。”
对元颢来说,自己这个儿子不但是他的血脉,更像是他最得用的管家,而且最重要的是听话,他根本不愿意把儿子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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