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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魏军的百夫长歇斯底里的怒吼,“大家各为其主,现在我们已经败了,难道不能投降吗?!”
“大将军说了,你们都是叛徒,不留降兵!”
回答他的是钻心的矛尖。
“他娘的,逃,往北面冲杀!”
发现尔朱荣是真的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完全没有留下残兵败将填补自己兵力的意思,剩下来的人倒真正被激起了血性。
“到中郎城去,陈将军那里安全!”
霎时间,魏军参与的兵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疯了一样的往北面冲杀。第一批赶到马厩的士卒已经上了马,借助马速的优势向北逃。
“大将军,有人往北逃了,是不是要追?”
开始有人回报南岸大营的变故,询问是否需要追赶。
元冠受就没带多少骑兵出来,能用的马就那么多,先锋营和精锐营追赶元冠受骑走了大半,侯景又带走一批,剩下的要重新上马追赶就又要分兵。
这七八天来,他新招的军师刘助可谓是算无遗策,现在又取得了这样的大捷,尔朱荣下意识的就扭头看向这位军师。
见后者默默向他摇了摇头,尔朱荣大手一挥。
“不必追了,一点散兵游勇,随他去吧!”
就因为这一句“随他去吧”,让魏营剩下来的士卒发现了一线生机。
他们知道尔朱荣害怕陈庆之,也知道中郎城一直还固若金汤,只要到了码头渡过河就不怕尔朱荣的人马追赶,于是剩下来的人都向着北方撤走,虽然在半路上死伤了十之七八,但总还有人跑了出去,没有全军覆没。
这一场残酷的白刃战一直进行到下午,魏军虽然死伤惨重,尔朱荣的大军也是疲困不堪,几乎人人带伤,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赢了。
“追赶元冠受的人还没回来?”
算了下时辰,尔朱荣皱着眉发问,得到确实没回来的回答后,他有些担心地问刘助:
“元冠受拖着那么多软弱无能连马都骑不好的王公大臣,还能在我的人马眼皮子底下跑了?”
“必然不能,怕是几位将军为了争军功耽搁了。”
刘助笑眯眯地说。
这种猜测倒是合情合理,尔朱荣骂了句“早知道不派那么多小兔崽子去”,只能先收拢大军,准备一鼓作气南下继续攻克洛阳。
然而当他刚刚下令鸣金收兵,就敏锐的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这是……?”
尔朱荣戎马征战半生,一听到这声音就变了脸色,迅速趴在地上附耳倾听。
除了他,亦有不少多年的宿将老兵和他一样的动作。
“西边来了一支骑兵!”
“人数约莫过万!”
“距离不足五里!”
与此同时,老兵宿将们陆陆续续地传达着自己听出的端倪。
“不是过万,是至少三万。”
尔朱荣面色凝重的站起身,遍体生寒。
这一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坏了,莫非又是中了陈庆之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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