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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五条悟烦闷地坐起身,寝卷里全是汗。
“悟少爷,”侍从担忧地看着他,“您近期还是去一趟”
“不去。”
简单回复后,表情冷淡的男孩走向障子门,拉门走出。
年幼些的时候,他都会被人带去花开院宅接受他那所谓未来未婚妻周遭“虫”的安抚,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去了。
也算是对于家族的小小反抗。
那是在大约鲤出事后不久,他便知晓的事实
家族确实对他寄予厚望与无微不至的关爱。至于其他人,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只是他通往最强路上的垫脚石,是可以被随意消耗舍弃的物品。
有一段时间他状态极差,经常梦见自己站在又高又孤独的巅峰高处,下方是堆积起来的、无数残缺不全的尸骸。
这样的梦境频繁出现在脑海,渐渐地,他变得寡言,尽量避免与任何不必要的人接触。
他也不再饲养动物,因为它们必定走向死亡,饲养它们相当于害死它们,接触他人等同于诅咒他人。
就这样,名为“五条悟”的神子在一次又一次对家族的厌恶与抗拒中日益长大。
那些童年时曾换掉的侍从、病死的动物、还有她,五条悟全部都无法对他们进行弥补。
他只能长大、并强迫着自己快些长大,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不再受家族捏扁搓圆、肆意掌控。
“”
提到她,五条悟踩实在雪地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他看向空无一物的某处,仿佛还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
那是一个被零碎光屑充满的、仿佛被聚集起来绿物质般的光虫填满的人形。
最开始她比她要高出很多。
五条悟一直在长大,但幻象中绿色的轮廓却不会。
一年又一年,他和她一样高了、他比她生得更高了,她也还是没变,维持着当年他记忆里的模样。
那道身影如影随形,几乎已经成了一道接近诅咒的执念。
实际上,在五条悟幼年的时候,他的肉眼并没有“打开”。
不知是不是被六眼挤占还是本身的副作用,小时候的五条目之所视的人们没有确切的容貌,纯粹是如同红外线热成像般混乱搅和在一起的颜色。
有的时候,尚且年幼的他会被那些追在身后的人形身影吓到,本能地想要逃开他们,往不被他们找到的地方钻。
他很害怕他们。
但是“她”不一样。
那时他初次看到她,首先感到了疑惑。
因为对方并非像周围人那样是一团色彩混乱的人形,而是一种纯粹剔透的绿、散发着仿佛光河流动般的耀眼光芒。
五条悟很喜欢那种绿色,至少它不比那些纷乱浓重的颜色,至少能够让他心安。
而在她死后,他很长一段时间再没能看到。
大约六岁那年,五条悟的肉眼完全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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