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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杀了人,被刺配充军听说吕文德能战,麾下还有一大将叫夏贵,此人也是获罪,刺双旗于面上,被称为‘夏旗儿’,因战功受吕文德提携。遂想方设法调到吕家军中。”
他眯了眯眼,目光带着回忆。
“吕家军能战确实是能战,军中皆是勇悍之人。但贪也是真贪,京湖原有兵力二十万,兴昌三年,吕文德知鄂州,裁兵十余万,将定额军饷据为己有,此事满朝皆知,他反以为荣,称三万吕家军、胜三十万兵力。
再就是,吕家军排外。非吕氏亲族、同乡、樵夫、炭夫出身者,立再多劳功,也永不得提拨。我出生入死,京湖两年、播州两年,连个队正也不是。后来才知,夏贵能一路升迁,不仅因他勇猛,还因他是吕文德同乡。”
李瑕问道:“见过吕文德吗?”
“未曾。我在他女婿范文虎麾下,呵,尽日只在军中打马球,随他耍戏者才得升迁。”
杨奔说到这里,不满之意愈显,啐道:“怎样的兵、怎样的将。一群悍夫狂徒,骄纵武阀。”
“吕文德邀我们共击蒙军,你怎么看?”
杨奔想了想,道:“阿郎若兵出剑门关,蒙军必掉头主攻我等,吕文德只会任我等死战,他自守嘉陵江,等待战机。”
“若有战机,他能战?”
“能。”
虽然不满,但杨奔不得不承认这点。
“吕家军不怯战不过,战后论功,又全是吕家军之功劳。”
李瑕点点头,算是有了大致了解。
杨奔沉默片刻,抱拳道:“若问末将,私心实不愿阿郎随吕文德出兵。但大局为先,若吕家军大败,川蜀大好局面必毁于一旦两相为难,请阿郎定夺。”
“那吕文德为何不退?放蒙军走米仓道便是。”
“末将不知他怎想的。”
李瑕拍了拍城垛,道:“吕文德是料定了我必须听他的啊。”
他沉吟着,又喃喃了两个字。
“蜀帅”
那边吕家军已赶赴苍溪、阆中布防。而吕文德大营中,刘整听到命令,却颇有异议。
“吕帅,末将认为不必取巴中。”刘整未接过军令,而是抱拳道:“末将可带兵翻过山林,伏兵于米仓道,重挫蒙军”
“放你娘的屁!”
吕文德大怒。
“山有那样好翻,还修米仓道做甚?!你无非是嫌攻城费兵力,你们这些客军入援川蜀,满脑子只顾着保全实力?!难怪你在箭滩渡败成那样”
“吕帅明鉴!箭滩渡之败,蒲择之予末将之兵力本就不足”
“老子明鉴个屁,老子管你?!叫你把巴中打下来,军令如山,你受还是不受?!”
刘整怎么看都认为他的计谋都比吕文德高明得多。
偏是官职被吕文德压着,没办法。
但他脾气也不小,冷着脸上前,单手接了令,转身就走。
吕文德见此情形,怒喝道:“俞兴,你带一千人随他们去!”
他麾下大将俞兴会意,咧嘴一笑,故意大声应道:“大帅放心,没人敢不听大帅之令!再自以为是也没用!”
事实上,吕文德也意识到了刘整的打法更好一点。
但也有风险,取巴中无非是损失大点,反正的也不是折损吕家军。
最重要的是,战该怎么打,由他吕文德定。
按蜀帅说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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