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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河水刺得陈平打了冷颤,浑身哆嗦。不过陈平却没有慌张,反而是在河里悠哉脱掉了衣物,揉搓清洗过后,扔到岸上。
“替我看管一下。”河水不深,刚没过陈平的脖子,陈平对躲在岸边柳树后的脑袋招呼了声。
女娃年龄不大,在七八岁间,穿着青襦裙,身子缩在柳树后,仅露出一个脑袋,闻言立刻又将留着总角的脑袋缩了回去。
过了一回,见水中的人游着进了芦苇荡,小女娃畏畏缩缩的靠近河边,看着枯草上的衣物,又望了望芦苇荡。
陈平水性很好,后世的家就在湖边,每逢暑假,白天的乐趣就是泡在湖水中,一整天也不嫌厌烦。
这具身体显然对水也不陌生,不过身体状况差了些,才游了十数米,陈平就感觉到手脚疲乏。
“看来要制定一个锻炼计划,这身子也特弱了些。”抓着芦苇杆,陈平搓洗着身子,一面歇息,放低了声响。
河水很清澈,陈平将整个脑袋没入河水中,清洗着身上的污垢,可以见到一圈污渍随着陈平身体四散开。
都说古人爱干净,可自己这具身体怎么就这么邋遢呢?
仔细想想或许就能明白,在这个时代,首先不谈世人的卫生意识,仅就沐浴条件来说,也是很繁琐复杂的,天天沐浴并不值当。
陈平揪了些芦苇絮,权当做搓澡巾和沐浴液来用,从河底扣了捧污泥,搅和在头发上。
半个小时后,陈平已经是换了四五个地方,人也到了河中,芦苇更加的繁茂。
几声鸭鸣从芦苇丛里传来,一只野鸭拍打着翅膀从陈平前方的芦苇中飞出,而后落在远处开阔河面。
陈平心中一喜,循着方向拨动芦苇,浮水而过,游了三四米,在一处芦苇丛里发现了水草窝。
窝中摆着一堆白色的野鸭蛋,引得陈平腹中一阵响动。
“九个。”没有盛装的东西,陈平直接是连窝带蛋端掉,“应该还有。”
这处芦苇荡陈平数天前就发现有野鸭活动,想着这个时节正是野鸭产卵,这才等感冒痊愈下水弄点吃食。
在芦苇荡中游走了近半个时辰,再出来时,陈平已是离那株老柳树百多米远,怀里抱着两个野鸭窝,上面密密麻麻的码放着近百来颗野鸭蛋。在陈平手里,还提着两只野鸭。
天知道这一公母是怎么回事,陈平靠近时居然还蹲在窝中不肯挪动,被其逮了个正着。
才半个时辰,一个来小时的时间,头顶的太阳斜挂在东边的天际,就有这般的收获,大丰收啊。
蹑手蹑脚的到了柳树边,陈平发现自己的衣物挂在柳述枝上,而那小女娃已是不见。
不见了正好,否则瞧见自己这副模样,不是更加的尴尬?
“得弄条内裤。”扯掉跨间遮羞的水草和芦苇絮,陈平穿上还未干透的衣物,提着野鸭抱着鸡蛋,一走一摆的回了家,偶尔还哼上两曲。
嘚瑟的紧。
离家近了些,远远的听到院子里陈贞的哭声。
“贞儿,你看大兄给你带什么回了?”陈平进了院子,妹妹陈贞坐在堂屋前的地上,嘴里咬着半个鸡蛋,还有一半掉在了泥地里。
刘氏正在准备饭食,简单的粥饭,不过很是浓稠,见陈平手中提的野鸭,刘氏放下手中的木勺,快步走到陈平身边,见陈平头发果然是湿透,且衣物未干,立刻就慌了:“你寒病未好,怎么又去戏水?”
“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早就想好说辞的陈平道,“看见芦苇荡中有野鸭,就跟了过去,收获不错,娘,你看这足有上百颗鸭蛋。”
陈平的说辞没有令刘氏安心,急得几乎是要哭出来,一双眼都红了:“你这孩子,口馋可以跟娘说,家里还有四五颗鸡蛋。你这要是再染上寒病,可如何是好?”
说着,刘氏果真就哭了起来。
见刘氏落泪,陈平知道是自己想简单了,这个时代医疗落后,一场简单的伤风感冒很可能就会要了人命,入秋的河水本就冰凉,加之刘氏平时就告诫过不要去戏水。
陈平瞒着刘氏出去,本想好如若父母问起就说是失足落入水中,没成想回来刘氏根本就不听说辞,只是在那伤心落泪。
“娘,我寒病真的是好了。”浓浓的关怀之情,让陈平很是歉疚。
“是娘的错,那些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娘知道。可是家中的条件本就如此,是我让你吃苦了。”陈平的变化自然是看在刘氏的眼中,同病前变化很大,可刘氏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寒病的缘故让孩子性格发生了改变,“可是你不该带着病去戏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死在了那条河里?”
“我知道,可是我会水。”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这句话听着怎么好熟悉?
“下次我不去了。”陈平保证得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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