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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峰苍白的脸上全无表情,全身上下好像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只听见“嗤”的一声,“格”的一响,小弟手里已只剩下个剑柄,三尺的剑锋,已凭空折断,一样东西随着剑锋落下,赫然又是一粒明珠。
谢晓峰手里珠花上的明珠又少了一颗。
小弟的手虽然握住了剑柄,整个人却被震退了两步。
他身后的三名镖手对望一眼,两柄刀、一柄剑,同时闪电般击出。
这三人与那手臂折断的镖师交情最好,本就同仇敌忾,现在谢晓峰既然又出了手,也就不算违抗总镖头的命令了。
三人一起击出,自然都是致命的杀手。
只听谢晓峰指尖又是“嗤”的一响,接着“格”的一声,两柄刀、一柄剑,立刻又同时折断,三个人竟同时被震退五步,连刀柄都握不住。
铁开诚沉下了脸,冷冷道:“好强的力道,好俊的功夫!”
谢晓峰沉默。
铁开诚冷笑道:“谢大侠武功之高,原是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的,谢大侠的言而无信,江湖中只怕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谢晓峰道:“我言而无信?”
铁开诚道:“刚才是谁定的罪?”
谢晓峰道:“是我。”
铁开诚道:“定的是什么罪?”
谢晓峰道:“死罪。”
铁开诚道:“既然定了他的死罪,为什么又出手救他?”
谢晓峰道:“我只定了一个人的罪,有罪的却不是他。”
铁开诚道:“不是他是谁?”
谢晓峰道:“是我。”
铁开诚目中第三次露出惊讶之色,问道:“为什么是你?”
谢晓峰道:“因为那些不顾江湖道义,破坏江湖规矩的事,都是我教他做的。”
他眼睛又露出了那种说不出的痛苦和悲伤,慢慢的接着道:“若不是我,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我服罪当诛,却绝不能让他为我而死。”
铁开诚看着他,瞳孔渐渐收缩,忽然仰面长叹,道:“状元楼头,你以一根牙筷,破了曹寒玉的武当剑法,你的剑法之高,实在是当世无双。”
直到现在,小弟才知道状元楼上那一战是谁胜谁负。
他虽然还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却忽然在后悔了,只恨自己当时没有留下来,看一看谢家三少爷以牙筷破剑的威风。
铁开诚又道:“当时袁家兄弟就看出了,就算他们双剑合璧,也绝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才知难而退,在下两眼不瞎,当然也看得出来,若非逼不得已,实在不愿与你交手。”
谢晓峰道:“很好。”
铁开诚道:“可是现在你既然这么说,想必已准备在剑法上一较生死胜负。”
他冷笑,接着道:“江湖中的道理,本来就是要在刀头剑锋上才能讲得清楚的,否则大家又何必练武功?武功高明的人,无理也变成了有理,那本就算不得什么。”
谢晓峰凝视着他,过了很久,忽然长叹,道:“你错了。”
铁开诚道:“错在哪里?”
谢晓峰道:“我既已服罪,当然就用不着你来出手。”
铁开诚虽然一向自负,能喜怒不形于色,此刻脸上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江湖中替人受过,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以谢晓峰的身分武功,又何苦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
谢晓峰已走过去,拍了拍小弟的肩,道:“这里已没有你的事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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