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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玉带湖公园里的人已经散去大半,摆地摊的人也都在三三两两的忙着收拾东西回家,没有人注意桥头下的几人。
“老头子这把祖传的宝刀可不一般。”老人摇摇头,满头花白的头发在路灯下映出柔和的光泽,他爱惜的用手拂过纹饰朴素的刀鞘,面色上带着种特有的虔诚和敬重,“里面住着位刀神,可保家宅安宁,镇宅挡煞,灵验非凡。我老啦,只想把它托付给个识货之人,你确定不再考虑下?”
刀神?
许慕看看沉淀着乌光灰突突的刀鞘,金石等无息之物,要是自修有成,应该称为怪,不过它刚才自称将军,也可能是借着当初佩挂它的武将的一抹人气修炼而成的,那就是灵。
这里面的,应该不是个怪就是个灵吧?
冯沅听了老人的话暂时没有应声,神色若有所思。从柄口厚重的包浆就能看出这柄刀是传世之物,年代久远。
刀身灵气厚重,血气如影随形,凶戾非常,显然是饮过无数人的鲜血,即便封在鞘内,依旧隐隐泄出。
百魂成煞,这把刀,即便未修成灵,也已经接近天煞的级别,一般的邪煞之物,怎么可能近它的身?
单论战力而言,恐怕夫诸全盛的时期,才能与它一较高下。
老人说的镇宅之说,倒是绝非虚言。
而且,唐刀向来价格奇高,有价无市,老人家若是需要钱,恐怕随便到个古玩店走一遭,便能折现一笔巨款,现在却放到地摊上来卖,着实有些奇怪。
夫诸压根没理,或者说没听懂横刀前面那句威胁,摊主说话的功夫,它上半身暗暗伏低,跃跃欲试的准备扑上去。
大胆,你这只臭猫!那声音厉声断喝,嫌弃里似乎还隐隐夹杂丝惊恐。
四周寒气乍涌,陡然刮起阵旋风,落叶夹杂草屑,尘土飞扬,吹得旁边的摊主和许慕他们不得不抬手挡脸,以防迷了眼睛。
冯沅垂眸盯着地上那柄戾气四溢的横刀,镇定自若的把许慕拽到自己身后,另外那只手虚压三指,随时准备结印。
猝不及防的夫诸像只白色的小毛球,被吹得叽里咕噜的翻了好几个跟斗,摔倒防水台边。几缕断掉的白□□毛飘飘悠悠落在地上。
等许慕再睁开眼睛,面前的横刀和小狗都不见了。
他转动脑袋,四下查找,才发现摔得七荤八素的夫诸正晃着脑袋从路边爬起来,横刀则乾坤大挪移般的贴到老头右脚边,像是在努力远离他们,怎么看,都有点色厉内荏,落荒而逃的意味。
许慕怀疑的看看老头脚边缩首缩尾只露出刀柄的乌鞘横刀,它为什么躲到那边去?
冯沅淡定的把手揣回兜里,似笑非笑的凑在许慕耳边压低声音,“或许是风太大吹的,不是逃跑。”
谁跑了,本将军才不做逃兵!听到冯沅的话,横刀立刻反驳。
许慕:………………
你说这话前,能先回到原位么?
老头慢吞吞的伸手将皱成团堆在脚边的铺盖抻平,把刀摆回铺盖上。
吃过亏的夫诸站稳脚便气势汹汹的重新冲着横刀奔过来,低头就要甩出两道金光,准备报仇雪恨。
许慕赶紧喝止它,“雪碧,别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噼里啪啦甩出几道闪电,只要有一个人拍到,肯定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难道到时候要说你是奥特曼转世么?
臭猫,滚远点,离本将军远点!没等夫诸靠近,横刀便又叫起来,四周狂风再起,飒飒作响,白毛团子在旋风中蒲公英似的东飘西荡,又被吹成个倒仰。
横刀则再次诡异的翻到老头脚边,刀身上缠着那层黑色的铺盖布。
许慕和冯沅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看看两次都被卷走的夫诸,再看看缩在铺盖里的横刀,脑子里冒出个诡异的念头,这把刀,该不会是怕猫吧?
老头叹口气,合掌朝着天上拜了拜,“小老儿知道了,今天该回家了。”
就是,再不回去《游侠传》就该开演了。夫诸不在,横刀的情绪便九十度转弯,语气里带着点欢欣雀跃的意味。
许慕额上滚出几道黑线,这刀灵敢情还是个电视儿童?
老头自然是听不见刀灵说话的,见四下无风再起,便放下心收拾东西,用铺盖布缠好那把刀,临走前,他还对着许慕和冯沅遗憾的摇摇头,“小伙子,看来刀神不愿意跟你们回家啊。”
许慕挠挠耳朵,它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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