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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绿筠买了药回来,金小楼守着小铜炉直到傍晚时分,这才熬好了端着药碗坐在麟儿床边。
由绿筠将麟儿扶着,金小楼一手掰开那嫩生生的小嘴,一手舀起发黑的苦药水喂进去,绿筠忙伸手轻轻拍抚麟儿的背,将嘴里的汤药顺进胃肠里。
两个人累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天黑下来时,只喂进去小半碗。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将一碗汤水全都灌了下去。
金小楼替麟儿掩上被褥,让他发发汗,又令绿筠一刻不离的守在跟前,自己却提上刚刚出锅的粽子,朝姜蝉的屋前走去。
一见金掌柜来了,本在床榻上的姜蝉忙起身,披上外衣刚将茶果摆上了桌面,便抬手掩唇咳嗽了起来。
金小楼赶紧扶她坐下:“你下了水,快好生躺着。”
说罢,便剥了粽叶,将粽子放进一旁的小碟子里,递给姜蝉:“先吃些填填肚子,身体要紧。”
姜蝉脸颊泛着微红,人已经躺回了床上,伸手没有接递过来的碟子,反而将金小楼的手腕给握住了:“掌柜的,我不打紧,麟儿可还好吗?”
不待金小楼答话,姜蝉又接着道:“只要麟儿没事,我就算是死上两回又有什么要紧!”
金小楼轻轻笑了下,安慰她道:“你放心,麟儿福大命大,又有你们这样舍身忘我的看顾着,自然是没事的。倒是要感激你,为了麟儿病这一场。”
姜蝉点点头,这才接过了粽子,吃了两口,眼一垂,又流下了泪来:“我真是将麟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的疼惜着,看着麟儿落进水里,比我自己落水还难受,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掌柜的若是不嫌弃,不如让我认了麟儿做干儿子罢,我们从此便是一家人,相互照顾,相互帮衬着,往后的路也好走些。”
金小楼也垂了眼,嘴角一抿。
她没想到,这姜蝉竟直接了当的要认儿子了。
金小楼又剥了一个粽子,自己吃起来,咬了两口,才道:“我只是奇怪,这麟儿往日里最缠绿筠,今日怎么自己个儿往外跑,还跌进了水池里?”
姜蝉抹了眼泪,神色未变,轻声道:“我也不大清楚,听绿筠说,是追着一只纸蝴蝶出去的,不过后来我们去找了,并未见什么纸蝴蝶,想必是随水冲进依阑河里去了。这坊子里姑娘多,偶尔也有一两个爱折蝴蝶的。”
“那麟儿落水时,你可在边上?”金小楼接着话头往下问。
姜蝉点头:“自然在的,我在水池对面,隔着大冲关见麟儿坐在学步车里往池子里迈去,着急得不行,那惜语也是个不中用的,就在麟儿身后也被吓得动弹不得。眼看着麟儿落进了水里,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什么也顾不得想便跟着跳了进去。”
“嗯。”金小楼慢慢到,“这没加黄豆面和细白糖的粽子果真不太好吃。”
姜蝉一怔,没曾想正说着如此要紧的事,金小楼竟在意着口中的粽子。
随即也附和的笑了笑:“是,吃粽子还得蘸糖面好下口。”
金小楼一听,便起了身:“我去厨房里弄些豆面和糖,你好好休息着。”
姜蝉忙道:“掌柜的,那,那,我刚刚说的那事……”
“你是说认麟儿做儿子?”金小楼回头笑到,“麟儿能得人真心相待自然是极好的,你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自该孝敬你。只是眼下他正昏迷不醒,这事便待他醒来过后再说罢。”
姜蝉听金小楼这话似乎是并不反对,心头大喜。
她若是成了麟儿的干娘,那便是掌柜的亲人了,与其他姑娘自然是不可相提并论的,以后还怕那潮衣能翻出什么浪来?
只是金小楼刚走到门口,又道:“真心待麟儿好的,我金小楼自会牢牢记在心里,存了恶意要害麟儿的,我也定然一个也不会放过!”
说罢,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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