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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楚云逸敲响王府的门时,才迟钝地想道:万一姐夫不在呢?
在这种忐忑不安的心绪中,门房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又找了人领他去见顾玦。
“姐夫,我想跟唐哥他们一起去实战操练,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恨不得掏心掏肺地让顾玦看看他的决心。他想着去战场好久好久了,参加这种实战操练是入行伍的第一步。
楚千尘也在,正抱着她那只皮毛油光水滑的黑猫,仔细地给它梳毛,心里怀疑楚云逸这睁眼瞎此刻恐怕根本就没看到她。
顾玦一手执一个半成品的小印,一手执刻刀,薄唇在那小印上轻轻吹了一下,吹去碎屑,又把那小印捏在指间转了转,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自己想好了?”
楚千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逸哥儿,我听说禁军军演也不是年年有的,错过这次,说不定下一次就是三年后了。”这傻小子性子太冲动,她怕他又是一时脑壳热。
楚云逸怔了怔,这才恍然地看向了楚千尘,那眼神似在说,姐,你也在啊。
他也就是一个愣神,立刻伸出三根手指,指天指地指心地对着顾玦发誓道:“姐夫,我是真的想去!”
他心急如焚,只差没当场立下军令状了。
楚云逸想要建功立业,想要让世人知道他不需要靠祖辈恩荫,想要像顾玦他们一样凭借自己的能力挣得荣耀,那么他当然是要去战场上挣军功。
禁军的演练不过是给皇帝欣赏的,摆摆花架子又有什么意思!
楚千尘:“……”
楚千尘继续伺候着她的猫,有些无语地撇撇嘴。
楚云逸这小屁孩自小性子就别扭得很,可他这会儿死皮赖脸的样子,倒是和楚云沐有几分像了,可见啊,这人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所以,她这算是“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呢?
楚千尘默默地去瞥顾玦,顾玦察觉她的目光,也朝她看来,原本面容清冷,在两人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他的唇角微微弯了一下,那金灿灿的阳光给他周身镀上一层金粉,艳色惊人。
楚千尘一时呆住,心跳陡然间加快了两拍,就听楚云逸觍着脸喊道:“姐夫~”
他的声音一波三折,尾音还拖出了一段波浪的弧度,宛如给楚千尘当头倒了一桶凉水似的,她差点没起鸡皮疙瘩。
顾玦本来就有意让楚云逸参加这次的实战操练,还是因为听楚千尘提起楚云逸想参加开春的禁军军演,才作罢。
现在既然楚云逸求到他跟前了,顾玦也就同意了:“我写封手书,你拿着手书去找唐御初吧。”
“多谢姐夫!”楚云逸乐了,笑得是见牙不见眼,谄媚至极,那乐不可支的小模样跟楚云沐像了七八分。
楚云逸心里着急,于是又亲自给顾玦伺候笔墨,铺纸磨墨。
等顾玦三两下写完书信,楚云逸又迫不及待地反复看了两遍,乐呵呵地吹干墨迹。
楚千尘看在眼里,暗道:这小屁孩还是不够沉稳!
楚云逸将顾玦的亲笔书信折好,又放入一个信封中,就拱了拱手,急切地告辞道:“姐夫,姐,那我先走了。”
楚千尘心里再嫌弃小屁孩,那也是自家弟弟,额外叮嘱了一句:“你随军出去,必要听从上官的军令,不能随意行动,要记住,军令如山。”
这一瞬,楚千尘的眼神闪着锐利的锋芒,看得楚云逸心头一凛,那是他在玄甲营中历练时,曾经在一些将士眼中看到过的眼神,但这些人无一不是浴血疆场、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
楚云逸不敢闹别扭、耍贫嘴,规规矩矩地应道:“我省得!”
他都在玄甲营这么久了,什么叫军令如山,他还是知道的。
他不会给他姐和姐夫丢脸的!
楚千尘收敛了锋芒,笑了笑,又道:“娘那里,我会亲自去说,你就不用再回去了。至于国子监那儿,就先请病假吧。”
军中无小事,虽然只是一场小型的实战操练,但行军是机密,所以连家人都不能说。
楚云逸又乖乖地应了。
只要他能跟着唐御初他们去这次的实战操练,别说是这儿点小事,就是他姐让他回来后带着楚云沐那个小屁孩一起练武,他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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