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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茂:“嗯。我跑的第二。”
“相比名次,我觉得降服这匹烈驹更有成就感。”这是真心话,非尉窈恭维。
“帮我想想,给它取个名。”
“我?”尉窈看着烈驹的桀骜昂首,一时觉得不管取什么名都折辱了它的傲气。“就叫它‘野马’,怎样?”
“野马。”尉茂起身,“好,就叫野马!”
兽角响。
第二轮比试“逐鸟射兽”开始了。
规则是一刻时间为限,八名年少骑者各乘驯服的坐骑绕场疾行,不得停歇,由园中奴仆放雀驱兔。
计算射杀数量的规则是一只飞雀可抵两只兔。
场中羽翅扑腾,狡兔横窜,血浸地面。不时有箭支碰撞在一起,更击起这八人的好胜争强。
当尉茂和奚骄因两次撞箭开始斗马时,尉窈放纵自己在奚骄身上注视了片刻。九岁的奚骄,区别于其他少年的青涩,即使好勇斗狠,沉稳也渗在他骨中。
这轮比试胜出的是奚骄、尉茂、陆葆真和长孙无斫。
尉茂没回休息棚这边,每人换弓,接着比试最后一场“百步穿环”。
说是百步,实际是十丈距,根据刚才“逐鸟射兽”的成绩排名,依次射箭三轮。
谁的箭能射中悬挂在树枝上的铜环,并穿着铜环入树,就是今天的胜者。
尉窈遥望,还会跟前世一样么?奚骄一箭就结束了比试?
她念头刚落,全场欢呼。
奚骄的箭术不需质疑,他搭弓、发箭之姿行云流水,成为最终的胜者。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里,数不清的手帕、花朵掷向奚骄,他的好友周泰和长孙无斫一个护着他、一个推搡打趣,当奚骄从地上拣起最不起眼的一条粉红布帕,人群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
掷布帕的小女娘被伙伴推出来,脸羞的比帕色还娇艳,奚骄将帕缠于腕间,向小女娘温和而笑。
这时候尉窈什么都感触不到了,只有冰冷从地底侵袭上来,令她从身寒到心。
原来当初的一见倾心,是她误会了!
原来地上哪个东西不起眼、显得贫寒,他就拣哪个!
原来没有她,也会有别的小女娘!
换了个人,欢呼盛景仍这般。
她朝场外走,心落在脚后,沉重苦涩,得费力拖着。
尉茂的僮仆追过来:“女郎,茂郎去更衣了,让你等等他。”
“好。”她不想站在人群离去的道口,就到不远处的树下等候。谁料奚骄和两个伙伴朝这里过来,她犹豫了下,没躲。
既要做陌路人,便不能心怯逃避。
这是刚才悬挂铜环的树,奚骄是来看箭支入木的深度。虚名不足以迷惑他,他对自己的臂力并不满意。
尉茂换了干净衣裳大步过来,和奚骄三人浅笑招呼,对尉窈道:“走吧,书坊到了些书简。”
对书籍的喜欢冲淡了失意,稍走远后,尉窈说道:“茂同门放心,这段时间没写多少笔记,我不会多拿书简的。”
“随你。”
“好,好吧。”
尉茂失笑,输了比试的郁气消散,他戏谑道:“那棵树要像窈同门的脸一样厚,奚骄一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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