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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是得罪谁了,竟把你打成了这个样子。”
兰芷小心翼翼地将衡芜从地上扶起,尽管她已经尽量避开衡芜的伤口了,可衡芜还是有好几次痛得嗷嗷直叫。
“殿下。”衡芜靠在兰芷的身上,抖着一张苍白的唇,满是愧疚地说到,“奴婢让殿下担心了。”
“谁做的?”顾弦歌缓步来至衡芜面前,待看到衡芜遍身的伤口时,顾弦歌的神色瞬间冷至零度以下。
衡芜垂下头来,不敢直视顾弦歌逼人的目光,低低地嗫嚅出声:“丽妃娘娘。”
顾弦歌柔和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衡芜,本宫定会为你出了今日这口恶气。”
衡芜闻言,黑白分明的眼中倏地腾起了雾气,水汪汪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顾弦歌,喉中更是发出了压抑的低泣声。
顾弦歌见此抬手动作轻柔地替衡芜拭去了眼角的泪水,语声温和:“别哭了,傻丫头。”
衡芜闻言却哭得越发地凶了。
顾弦歌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衡芜温言软语地安慰了几句,便让兰芷带着衡芜下去上药了。
偌大的殿内只余下了顾弦歌一人。她右手撑着下颌,左手曲指一下又一下地叩击着桌面。
桌角的香烛静静燃烧着,直到烛火燃尽,顾弦歌也没有改变过姿势。
当殿内归于一片黑暗时,顾弦歌的眼神也更黑更冷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日里,衡芜因着有伤一直在卧床休息,服侍顾弦歌一事自然也都是兰芷亲历亲为。
时近初秋,天气仍是酷暑难当,就算已经入了夜,空气中仍旧热浪滚滚。
“殿下,刑部尚书求见。”一名宫婢隔着殿门恭声说到。
顾弦歌稍微整理了仪容,这才扬声说到,“请尚书大人进来。”
话音刚落,殿门被人从外“咯吱”一声推开,一名身着褚红圆领官袍,腰系白玉扣带的清俊男子疾步而来。
来人正是刑部尚书梁衡。此人十年寒窗苦读,十六岁中举,十八岁进士及第,十九岁入朝为官。如今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却已是正二品的朝中大员。正因如此,梁衡为人也是恃才傲物、心高气傲得很。
“不知尚书大人此时来华清宫是有何……”
“他死了。”不待顾弦歌将话说完,梁衡已经不耐烦地开口打断,紧拧的眉头提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并不算太好。
顾弦歌神色一怔,不过那也只是瞬间的事情:“怎么死的?何时死的?”
梁衡面皮紧绷,双目如炬地盯着顾弦歌,冷冷出声:“殿下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呢?”
呵,这话说得还真是不客气……
顾弦歌哂然一笑,身子懒懒地往后一靠,半眯着一双清冽的凤目,戏谑到:“人是死在你刑部大牢的,本宫又如何知道?”
梁衡闻言面色更黑,牙关紧咬下顾弦歌甚至可以看到他面皮下绷紧的肌肉:“还请殿下随下官走一趟吧。”
顾弦歌挑眉淡淡一笑,从容不迫地拂袖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对兰芷叮嘱到:“今夜你早些歇下吧,不用等本宫回来了。”
顾弦歌说完,头也不回地随梁衡去了刑部。
刑部大牢里光线黯淡,仅有稀稀拉拉的几盏壁灯孤零零地照着。
空气潮湿而又透着一股腐烂的腥味,时不时还能感受到有老鼠从脚边窜过。
“你这牢房的环境实在是有待提高。”顾弦歌一边走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然后忠恳地提了个建议。
梁衡目光森寒地掠了顾弦歌一眼,冷声回到:“等殿下进去时,下官或许会认真考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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