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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大舅子,”余城懒洋洋地打断她,“就算你是长辈,也未免管得宽了些吧,这不还有我在嘛,还能让你家妹子为这些事情烦心不成?”
聂云涛侧头,一副“就凭你?”的眼神看过去。
余城咬着牙,忍了,脸上还是笑。
“你知道,我始终不赞同你跟他在一起,”聂云涛将目光转回来,“但这是你自己的感情事,我不会阻拦。”
孙子期捏着指尖,点了点头。
“只是有一点,余明山最近麻烦很多,有什么事情过了今年再说,你不要跟余家扯上法律关系。”即便余城这个余家少爷还大喇喇地坐在这儿,聂云涛也丝毫不讳言。
这是让他们暂时不要结婚的意思。
孙子期有些微微讶异。
然而余城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只一手握着她,自顾自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看车顶。
于是孙子期更加讶异了。
不过聂云涛并没有就这些话题说下去。
他等了半刻,捏了捏眉间,重又开口:“听说,你今天在国道上把我的人甩开了?”
他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板,孙子期却听得心下一咯噔,一时间没吭声。
聂云涛接着问:“做什么去了?”
“……写生。”
“见着好风景了么。”
孙子期紧闭着嘴唇,低着眼睛不说话,末了,才点了点头:“……见着了。”
聂云涛无言,放在西装裤上的手却缓缓地握了起来,青筋毕露。
***
良久。
“余城。”孙子期看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男人,清丽的面容隐在车厢昏暗的光线里,“你下车等我。”
余城皱眉,没动。
孙子期的眼神很平静,但很坚持:“我有些事,要单独跟哥哥谈。”
“我不能听?”他哑声问。
孙子期的睫毛颤了颤:“不能。”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儿。
余城败下阵来,沉默地揉了揉她的头,一手推开车门,走下地面。
他扶着车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早春的稻田,浸了水一般,被风一吹,明明灭灭地含着波光。
孙子期拧头,不敢再看。
余城心里烦躁,摸了摸裤兜,没有烟,只掏出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
算了。
他拆开包装,将那根糖叼进嘴里,双手插着口袋,倒退着,一边意味不明地盯着那辆宾利,一边往潘彼得为他敞开的车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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