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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蒙蒙,看的见秋来悲霜,却不懂红尘过往,明白世间浮生凄凉,却念方休未长。
蜡炬燃尽,火烛尽熄,才知不过苦梦一场。
窗外大雪纷飞,漫天霓殇,亦有柳絮素美,却莫闻,独生孤凉。
“醒了,王妃醒了。”
睁开黑暗吞噬的幽冥,睫毛一点点的舒张,她无神的双眼呆滞的望着上空纱帐,想说什么,却疲惫到无法开口。
凤栖的丫鬟们围满了屋子,她们满怀心喜等到女人醒来,却失落万千到,只能饶心涩然。
静儿站在床边,十指相缠,纵然忍耐,难抵情深太重,泪流满面。她说“王妃,您的孩子……”
静儿无法继续她的话,她咬住嘴唇跪向洛殇,满屋子的女婢皆同身而跪,闭口无言。
孩子没了,她知道。
心的疼又一次穿透她,洛殇两眼空空,诉写悲凄绝望,双手紧紧抠在肉里,她摒住呼吸,面如今日的三尺冰雪,白的彻底。
没有哭泣,没有痛不欲生的悲伤,她像一具冰冷的尸体无声息的躺在床上,望着上方,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窗外风的呼啸如塞外胡沙,狂风袭卷大雪肆意而飞,拍打着窗子吱呀作响。
这是繁城武都几十年来罕见的飞雪。
房门推开时,一阵寒气也随之破门而入,吹熄碳盆里的烟火,几片洁白卷入屋内,轻飘飘的飞往火焰,来不及躲闪,只是一瞬间的触碰,即刻湮灭。
侍女上前行礼,然后褪下男人身上雪染的披风,递去干净的帕子,再回身退到门处。
短短一日,男人看上去沧桑了很多,他眼中的血丝,印的清晰,额头下的深眉像打不开的结,牢牢凝固。
他还是习惯一袭白色锦衣,就像他的傲慢与时刻的高雅,只是而今雪日凄凄,白色也不过徒增寒冷。
冷邵玉走到床头,他低头俯视着女人苍白的脸色和那无神的眼睛,他眉目一紧,甩开袖子,坐下。
“王爷。”静儿将桌上备好的汤药拿过来,药是刚热过的,陶瓷的碗上还存留余温下的灼热。
冷邵玉平静的脸转过,他接过婢女手中的药碗,一种难以消散的揪心,他眼神不动,轻轻的舀了一勺送到洛殇的唇边。
冷邵玉纵然知道女人不会开口,却还是盼着她能给自己一个回应。
他看着洛殇闭着双眼,看着她不予理睬的憔悴。沉重的呼吸,他缓放下手中的药碗,交给身后的奴婢。
“我记得你说过,很想看武周下一场雪,近日的雪估计会持续些时日,等你身体好些了,让她们陪你出去走走。”
洛殇不答,她依旧闭着眼睛。
冷邵玉知她对自己早已怨入骨髓,可他没有办法,若是让他重新抉择,他依然还是会这样做。
“我让人从兖州给你带回了许多医草花种,我猜你一定会喜欢。”他说的平静,淡淡的笑容很勉强。
可女人就像一块冰,再也融不化。
冷邵玉是个没有太多耐心的男人,可为了她,他一点点的改变,隐忍。
他看着洛殇,忧深的眼眸就像他的心,他不平静,甚至很烦躁,可却一如既往极力的去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
“孩子,还会有的,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还是会有孩子的。”他说的很真切。
可这一切在洛殇听来,是那么的可笑,他是要她将这一切释怀吗?
洛殇缓缓睁开双眼,凄美的眼睛全然伤感,她凝视着男人,就像他们从不相识。
她轻轻一笑,是在冷笑,亦或者,是在自嘲。洛殇说“我们不会再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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