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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看错,真的是夫人。当年的事夫人一定很清楚,我们这就去找她问个明白。”婴宁说罢,就要去香粉厂主屋,却被王子服一把拉住。
“去了也没用,娘不会说的。”王子服沮丧地说,“刚才我想去找李哥问问十年前的事,却发现娘已经将他辞退了,还不让我知道……”
“那怎么办?”婴宁急得快哭出来。
“肯定是那天娘听到了李哥提到此事,才故意要他离开,所以她不会告诉我们的。”王子服说罢长长叹息,“现下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不知该如何查出真相。”
婴宁美目流转,心中生出一计,拉着王子服自信满满地向王夫人居住的主屋走去。
香粉场中,只见王子服一袭黄色长袍,跟吴生并肩向大堂走去。只是吴生跟往日沉稳精明的样子不同,脚步轻浮,眼光乱飘,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这时,有一位工人来让两人检查新作出来的香粉,吴生点头答应,张嘴却露出了婴宁一把娇嫩的嗓子。
三人登时呆住了,却见吴生不断剧烈的咳嗽,王子服忙支开了一脸惊愕的工人,拉着他快步离去。
“看来你这法术不灵光,待会儿在我娘面前千万别露馅。”王子服担忧地望着吴生,怎么看都能瞧出婴宁的举止。
“我再试试。”婴宁捏了捏嗓子,再张嘴时,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彻底成了吴生的声音,“子服,夫人最信任的就是你我,虽然她不把真相告诉你,但说不定会告诉我哦。”
“是,就看吴大公子你的了。”王子服佩服地抱拳。
婴宁笑得花枝乱颤,以袖掩嘴。这婀娜的姿态又引来几位工人的侧面,她连忙挺胸抬头,迈着男人的方步,跟王子服并肩而行。
两人来到了厅堂,恰好王夫人正在查看账簿,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
“东来来了?”她见到吴生,笑意更浓。
“夫人……不,姑母。”婴宁连忙学着吴生的样子,跟王夫人行礼。
“现在闹鬼之事平息,工人们也都安心回来工作了。再加上花开及时,花香芬芳,咱们的香粉一上柜就被抢购一空,危机总算过去了。”她笑着舒了口气,示意婴宁坐下说话。
婴宁有样学样地坐下,见桌上放着一杯茶,忍不住端起来尝了一口。
“下一批香粉,你跟陈老板谈的价格是多少?”王夫人看着她问。
婴宁吓了一跳,一口水喷了出去。
“多大的人了,喝口水还能呛成这样?”王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追问,“价钱到底是多少?我在考虑明年是否要涨价。”
婴宁眼珠一转,突然面色严谨地站了起来,令王夫人不由一呆。
“现在不是谈涨价的时候,方才子服又向我来打听小李的去向。”她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说。
“这孩子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搞不好又是婴宁在旁教唆。”王夫人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你要小心,千万不要让子服找到小李,更不能让他知道当年之事。若非昔日的决定,哪有今日安宁?”
婴宁见已探出部分消息,立刻欣喜若狂。但她不动声色,仍装作忧虑的样子,继续套王夫人的话。
“小李倒不足为惧,万一被子服找到张伯可怎么办?”
“这倒不会,那件事结束后,我就把仆人都解散了,大家各奔东西,唯独张伯年迈,无依无靠。我多年来对他加以照顾,如今让他在寒山寺养老,子服应该找不到他。”王夫人边说边点头,似觉得自己的安排滴水不漏。
婴宁听到此处,忍不住“扑哧”一笑,又引来王夫人的侧面。
“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奇怪?快点告诉我陈老板的出价!”她不耐烦地盯着瞪了婴宁一眼。
婴宁只觉背后冒出冷汗,狐狸尾巴就要现出来。
“哎呀,在工厂忙了一天,又渴又累……”恰在此时,王子服赶了进来,佯装什么也不知道地朝婴宁打招呼。
接着他毛手毛脚地去倒茶,故意将茶泼了一身。王夫人忙替他整理衣衫,他却不停向婴宁打眼色。
“姑母,价格还未谈好,我过几日再告诉你。”婴宁见他替自己解围,慌忙对王夫人说了一句,还未等她回答,就夺门而出。
随即王子服也向母亲告别,王夫人只觉这二人怪里怪气,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原委。
六、
山路上草木葱郁,野花点点,碧空如一块蓝色的翡翠,剔透晶莹,似乎多瞧上几眼,连灵魂都会被吸进去。
路边田鼠在翻滚嬉戏,小鸟在纵情歌唱。
婴宁哼着歌谣,脚步欢快地走在上路上,王子服被她感染,面上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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