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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人没戴帽子啊。
碎花小鳄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是季之末吗?”
对方不说话,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她一步步朝后退了。
就算坐在凉亭里的人是季之末,碎花小鳄也不敢过去。平时她就有点儿害怕这个不说话的女孩,现在,她神神道道地出现在凉亭里,鬼知道她想干什么。
那个人一直在凉亭里坐着,并没有追上来。
碎花小鳄拐了个弯儿,终于看不见那个人了,她撒腿就跑。跑出一段路,她越想越不甘心,又轻手轻脚地折了回去。
如果一个人用长长的头发来吓人,总让人感觉有些拙劣,碎花小鳄只害怕超出她想象力的东西,现在她感觉对方的智商在她之下,就不那么害怕了。
路旁扔着一个玻璃瓶子,她捡起来,抓住瓶颈,在铁栅栏上把瓶底儿敲掉了,前面是一圈玻璃碴,无比锋利,这就是她的武器了。不管凉亭里那个人是不是季之末,只要她一有逼近的动作,碎花小鳄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碎瓶子戳进对方的眼睛。她量了量自己眼睛的高度,在半空中演练了几下,确信一定不会失手。想到玻璃碴戳入一只娇嫩的眼睛里,她的全身掠过一股快意。
月亮被云彩挡住了,凉亭只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碎花小鳄慢慢靠过去,离凉亭越来越近,她发现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碎花小鳄扑了个空。
她猛地转过身来看了看,她担心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背后,瞬间的惊吓很可能让她疯掉。背后没人。
碎花小鳄把碎瓶子攥紧了,心中奇痒难忍。要是逮着一只兔子,她会把碎瓶子戳进它的肚子。可是,学校里不可能有兔子。
她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挺香的,忽然有了一种欲望——戳进去。
当尖尖的玻璃碴刺到肌肉的时候,她抖了一下,一扬手把碎瓶子扔掉了。
寝室楼的楼道里没有一丝光。
碎花小鳄按亮了手机的屏幕光,轻轻溜进了寝室。她朝饭饭的床上照了照,饭饭蹬开了被子,穿着粉红色小内裤,劈开双腿,很不淑女地睡着。
她又朝季之末的床上照了照,季之末的被子蒙住了枕头,不过瘪塌塌的,里面好像没人。她出去梦游了?
碎花小鳄弯下腰来,伸手摸了摸,在被子边缘摸到了一把头发,吓得一下把手缩回来。季之末的长发从被子下爬出,从床沿垂下,一直堆到地上。她在。只是她太瘦小了,蒙上被子之后,就像里面没人似的。
碎花小鳄呆呆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季之末在寝室。
那么,坐在凉亭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是她?
是她!
那个帮她叫出租车的女人!
那个给她送可乐和棒球棒的女人!
那个一直藏在暗处动机不明的女人!
今天晚上,碎花小鳄第一次见到了她!
尽管,她根本没看清她的容貌,但是,这个神秘女人总算露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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