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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吼声,直接把纪纤云吼蒙了,杏眼眨巴眨巴,顿时心头火起,双拳紧握,猛的窜起伸脚猛踹过去。
齐凌霄功夫了得,轻轻一闪身,那边就扑了个空。
纪纤云不罢休,贴靠过去,欲来个反身斜踢。
可,她实在低估了小身板的柔弱程度,没等她踢出去,脚下一滑,直挺挺栽了出去。
脚下是她的地铺,上头铺了太后赏赐的奢华凉席,这就是悲剧的源头。
黑布隆冬,奔哪里去都瞧不见,她能做的,只是遵循本能,闭眼,听天由命。
齐凌霄眼疾手快,毫不思索往那急速扑出去的黑影一纵身,极快。
长臂一捞,纤瘦的腰肢就到了臂弯里。
温热的,软软的,搭在胳膊上,很奇异的的一种触觉。
陌生,又让他莫名沉沦。
纪纤云感觉还是有的,对人家接住了她,完全不领情,“亓凌霄,你个王八蛋!为了挤走我,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红杏出墙?我天天跟师傅在一起,你这么泼脏水,他不打死你才怪!”
这时候还在胡搅蛮缠不承认!
齐凌霄哼了哼,胳膊抽回,气冲冲直起腰。
没了支撑,纪纤云的身体成了和地铺呈一定角度的悬空状,往前栽的动作,继续。
还好,刚才定住那一下起了大作用,离铺了几层褥子的萱软地铺比较近了,坠落到底,几乎不痛不痒。
趴在沁凉的席子上,暴力的冲动也没了。
身体不争气,打不着人,还丢人,她只得认命的原地坐好,“亓凌霄,成全你,明天给我休书,我绝对高高兴兴的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姑奶奶不受你的气了!”
居高临下,齐凌霄脸色铁青,冷厉的眸光在黑暗里肆虐,“你今天去福满楼做什么,心里清楚。人搬出去住,你就追过去,明目张胆的红杏出墙,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
装糊涂!
当他傻的嘛!
福满楼?搬出去住?串起来一想,弹指间,纪纤云无奈翻白眼,“竟然怀疑我和顾兄,你是不是有病?饱暖思淫欲,小命都要不保了,还有心思跑去风花雪月,你可真看得起我。”
“当着明月的面,你们不是承认了。我今天亲眼见你进了福满楼,难道冤枉你?”
纪纤云就撇撇嘴,“还不是被明月给逼的,不那么说,她能放过我吗?啊,你竟然跟踪我,不过,跟踪的不到位,连我和师傅没找到顾兄的影子,转眼就出来了都没发现。”
这……
齐凌霄还是不信,眯眼发问,“明月离开之后,你怎么不说清楚?”
隐约,纪纤云也能拼凑出这几天倒霉事的根源了,遂,她即刻抖起来,“那天晚上我要说来着啊,然后我一张嘴,你就凶巴巴喽。您的脸比门神都黑,我可是有求于您的,我敢说个毛啊?让我闭嘴就闭嘴,让我滚就滚,还得面带微笑,寄人篱下的,可不就是这样。”
“唉,谁的脸色都得看。好不容易从宫里出来,那天师傅又不在,没份上桌吃饭,忍着伤口疼,还得去灶房自己去端。呸呸呸,哪是端,分明是讨,端起肉来被人抢回去,还得被数落。换药自己换,脏衣裳攒了一堆也没人过问,这么惨了天天还笑嘻嘻的,心就是这么大……”
一件件翻出来讲,自我调侃的调调,却透出无限悲凉。
心再宽,也是个人啊,喜怒哀乐,谁都逃不脱。
冷遇苛待可以忍,不代表,她就真的一点不往心里去。
听的齐凌霄心酸酸,愧疚的坐过去,酝酿着好不容易开口,“……以后不会了。你……你要是委屈,就哭出来。”
女人不就是那样的?不高兴了就哭一哭。
虽然他一贯厌恶女人哭哭啼啼,这次例外。
“我从来不哭,没有倚靠的人,哭给谁看?再说了,也不是多大的事,眼泪哪就那么不值钱了。”,纪纤云耸耸肩,说的轻巧,“好了,你会给我找药引的,对不对?”
“以后有事,你可以找我。”,莫名的,嘴比思绪更快,齐凌霄脱口而出,之后,又补充道,“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纪纤云只在乎一点,“药引,你会帮我找?”
“已经着手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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