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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路上王储妃一直沉默不语;另外二人也都相当配合。
维耶尔偷瞄着比自己小十岁的学生。
在她宣称要全面了解这个国家时,他没怎么当真。据闻王储妃在美泉宫可以说是极受宠爱,像一朵被养在室内、精心呵护的娇艳花朵,怎么会对外界的严寒风霜感兴趣?恐怕仅仅沾上一点点,就要吓得缩回去。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刮目相看。王储妃不只勇敢而积极的面对,甚至在真正见识之后,还能保持镇定——但不是无动于衷,他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她内心的震动。没有慌乱、惊呼,而是进行思考。
“神父,救济穷苦人的,除了教堂还有哪儿?”
“还有救济院(hpital)。”
“医院(hpital)?”
“对,救济院(hpital)。”
“不管怎么样,明天带我去看看吧。”
“遵命,我的殿下。”
而后她才知道,此时hpital还不像后世那样,专门治病救人,而是综合性的收容场所。有类似历史渊源的词还有行馆(htel),不过现在郎巴尔正准备让她的图卢兹行馆转型,说不定会变成世界上第一个连锁大酒店。
这次玛丽仍然选择了低调。
还没进门,恶臭就已经传了出来。虽然这种味道在巴黎街道上并不陌生,但这里的臭气显然更“出类拔萃”一些。
绝大多数被救济者都显得很安静,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仿佛死一样沉寂;即便玛丽和神父穿着平民的衣服,在这群又黑又脏的人之中,仍相当醒目。不过,舍得抬头看他们一眼的为数不多;大多数不是懒洋洋的,就是病蔫蔫的。
主管救济院的是神父和修女以及一些雇佣者,但此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通常人手不够。如果没有虔诚和仁爱之心,很难在这儿干长久。”维耶尔低声告诉她。
“恐怕还得有足够健康的身体还有大难不死的运气,”玛丽说,“看看这环境,简直是病菌的天堂。又缺乏消毒和隔离手段……”
神父对某些词汇表达了疑问,不过玛丽没管他。
“救济院的钱从哪儿来?”
“捐款和赞助。目前最主要的赞助人是蓬切瓦公爵。咦?”维耶尔眯着眼睛往角落里盯了几秒,转过头来,笑着咬耳朵,“看到那边那个褐色头发的中年男人了吗?靠在窗户下的。他这套破烂衣服是进救济院前刚刚穿上的。”
“怎么看出来?”
“他在脸上和手上都涂了灰,可不小心露出的手腕是白的。你再看衣服,豁口都是长条状——这是故意撕出来的,而不是被磨损坏的。衣角也没有掉出来的线头。他肯定是来骗取救济的。”
“……你认识一个叫福尔摩斯的人吗?”
“不认识。听起来是英国人?”
“呃。你的推断能力令人吃惊。”
维耶尔得意地点了点帽子。
不过不只是推断能力。没有和穷人长期接触过,就算脑袋再强,也不可能分辨出这些特征。这位据说是贵族家浪荡小儿子的神父,却有高超的剑术、丰富的阅历和敏锐的眼睛。他绝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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