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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只持续了一刹那。阿妮珂立刻意识到自己比之前更危险——三人面对面,王储妃随时可能戳穿她的谎言;假如他们二人联手对付她,她先前的行动就都落了空。
她立刻先声夺人:“殿下,请不必担心,我会保护你,绝不让这个人伤害你半分!”
维耶尔站在树影之中,表情难以辨认,一言不发。他还没有做好面对清醒的王储妃的心理准备,这会让他更难下手。
玛丽的脑袋隐隐作痛,胸口像是被压着大石头一样。她强压着想要呕吐的*,扶着厢壁缓缓坐起半身。可能是轻微脑震荡,她想。
“……怎么回事?”
这只是下意识的喃喃自语,而后昏迷前的光景才浮现出来。
“怎么回事?”这次她的语气更强。
维耶尔转瞬之间拿定了主意,无辜地摊手:“这个女人是刺客,而我想要阻止她。”
“无稽之谈。”阿妮珂冷笑,“殿下,看看我们站的位置就知道了。哪个刺客会把自己的背送给目标?”
玛丽疑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神父她是相信的,同时这位陌生女性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说,呃,你们都想要保护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都放下武器呢?”
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她非常需要一张床静养。此外,那些刺客很可能还没有放弃。她可不想看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先听从的是维耶尔。他将剑收回手杖。
“我刚刚就发觉这可能是一场误会。这位女士将我认作了刺客,而我也作同样想法。”
“必定如此。以及,杖中剑?您再拿出什么东西我都不会惊讶了。”
“总要有点防身的东西。”
虽然同样放下了匕首,但阿妮珂仍显得疑虑重重。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假如情势不对,就用口哨招来她的马,逃之夭夭;至于王储妃那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大不了等王储再婚的时候继续做手脚。
她转过身去,面对王储妃;后者审视地打量着;不一会儿,维耶尔用火镰点亮了车厢上的油灯,照亮了她的脸。
“原来是你,”玛丽露出笑容,“夏尼子爵夫人。”
“您认得我?我在您面前一直戴着面具——”阿妮珂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是的,是我,您忠实的仆人。我一直在关注着您、跟随着您。”
忠实的仆人?离开凡尔赛宫之后就很少听到这么肉麻的话了。
“你一定猜不到。在泰赛行馆外面,我曾见过你的容貌。这样的脸可不是能够轻易忘记的。”
“和您比起来,我只是不起眼的野花罢了。”
“如果野花能够开得这么惊艳美丽,那最好开在最险隘的山崖之上,以免受垂涎之人的采摘。”
“女士们,聊天可以晚些再继续。现在我们得先考虑今晚的住宿问题了。”维耶尔插嘴。
玛丽笑得意味深长:“说到美丽的花,这儿不是还有一朵吗?不只长相俊美,而且头脑聪慧,身手更是不凡呐!两位因为误会结缘,或许是上帝的安排,不如相互好好认识认识?我还记得,在泰赛行馆前面,我们的好神父对夫人的相貌就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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