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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烫手的山芋,谢安这回可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握着手中那枚刻着南字的虎符,谢安坐在帅帐内左侧席,与坐在主位上的李寿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可真是……
再糟糕不过的处境了!
望着帐内西征二军将领与南军将领那仿佛会冒起火花的视线碰撞,李寿苦笑不迭。
前几rì,他李寿还与谢安为了西征一军与二军之间的隔阂而暗自苦恼,但是比起眼下,一军与二军之间的隔阂根本不算什么,没注意到么?南军大将林震、乐俊、卫云望向张栋、欧鹏、唐皓等人时那令人惊恐不安的愤怒与仇视。
啊呀呀,剑拔弩张啊……
苦笑一声,李寿不动声sè地朝着谢安摇了摇头,示意谢安他无能为力。
说实话,李寿对于南军的印象相当差,要知道,他与谢安疾奔五百里才从洛阳赶到函谷关下,为的就是营救南军,可结果呢?
南军竟然挟持了,他们,还对他与谢安大打出手,至今李寿依然感觉自己的腹部隐隐作痛。
要不是谢安当时示意自己,要不是瞧见吕公那般凄凉模样,李寿如何会说什么也不会善罢甘休。
说起来,李寿虽然看似柔弱,但他绝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从当初他与谢安在冀京当街互殴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也是有能耐的底线的。而南军的恶劣对待,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那个救了毒蛇的东郭先生一样。
不过对于吕公将南军的虎符交给了他与谢安,这倒是有些出乎李寿的意料。
不可否认,南军是一支作战能力相当强悍的军队,可以说以一敌十也不在话下,只不过。就算他与谢安手握虎符,就算吕公已严厉呵斥南军,南军就会乖乖听话么?
望着林震、乐俊、卫云那沉重而带着冷意的面sè,李寿几乎不抱什么希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震啪地一声案几。打破了帐内的寂静。
“大将军,谢大人,末将斗胆问一句,这帮死不足惜的叛贼,何以会在大将军军中?!”说这话时,林震抬手指着西征二军将领。
张栋、欧鹏、唐皓等人面sè猛变,眼中隐约露出几分怒意。他们麾下的将领们,已有几个面带愤愤不平之sè,伸手缓缓摸向斜靠在案几旁的佩剑。
而同时,南军的将领们亦注意到了二军将领的举动,亦不约而同地摸剑。
“锵!”几乎在同时,双方将领皆站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顿时,帐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就连西征一军的李景、郑浩、苏信等人,亦受制于这股一点即燃的战意。下意识地也抽出了佩剑。
果然演变成这种局势了么?
李寿哭笑不得,转头瞥向谢安,却见他正端着茶杯,顾自喝茶。
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寿不住地朝着谢安使眼神,他很清楚,比起他这个名义上的统帅而言,如今的谢安。由于兵不血刃拿下了谷城,并说降了张栋、欧鹏、唐皓等叛将,因而在西征一军以及二军中有着极高的威望。
简单地说,似郑浩、苏信、李景等一军将领,越来越期待谢安能够率领他们取得此次西征的胜利。而似张栋、欧鹏、唐皓等人,则更是将洗刷污名的机会全部赌在谢安身上,换句话说,谢安一句话,可要比他李寿这个名义上的统帅十句还要管用。
而事实上,此刻帐内的众将,确实将注意力都转向了谢安,然而这家伙倒好,顾自喝着茶,一言不发。
等等,谢安张口了……
“呐,那个谁,这茶水有些凉了,替本官再泡一壶!”
在帐内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谢安仿佛没有看到帐内那剑拔弩张的对峙,朝着立在帐口的几名东军侍卫说道。
“是!”一名东军侍卫抱拳领命,走上前来,端走了谢安案几上的茶盏。
不得不说,论忠诚而言,还是东军最为可靠,但凡是谢安所说的话,东军无一不照办,也难怪,谁叫谢安是他们主将梁丘舞的夫婿呢。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呢?
李寿疑惑地望着谢安,尽管他眼下的处境感到异常的担忧,可见到谢安这般镇定,他倒是也渐渐平复了心神,招了招手,对帐口处的东军侍卫说道,“呐,那个谁,替本大将军也泡一壶!”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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