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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崔家娘子正值议亲的年纪,偏去了九春楼,还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又被人宣扬了出去。
清平县主最在意名声,遣了个下人去退画像,就在崔家门口,闹得极大。
整个京城都知道此事。
“本座怎么听说你不但撕了画像,还买下九春楼送给崔家添妆,你小子没安好心啊。”
陆铮嘿嘿笑着,一副得逞的样子:“谁让她拿我跟九春楼的小倌比,这口气,我气不过!她不是喜欢九春楼吗,我送给她,让她带着出嫁!”
“太荒唐!你这事言官没少进折子,不过是圣人替你压下来了。”
陆铮满不在乎:“又不是第一回了。”
汪忠成也不再追究。圣人爱用有瑕疵之人,圣人都能包容,自己为何不能?
旋即敲敲桌上的纸:“把这句话加上吧。”
陆铮老老实实提起笔来,正要写。
“且慢——”汪忠成脑子转得飞快。
圣人要银台司查绣衣直使,最终要查到什么结果,并未明示。可绣使终归是圣人的刀,所谓查,不过是敲打。
如今绣衣使者拿着“保护皇亲”作借口,若写一句“信口胡诌”,那绣使就又多了失察之罪。以圣人的性子,极有可能就将婚姻坐实,大事化小,再调换几个人便罢了。
县主不想跟崔家联姻,婚事若成了。届时,银台司就会得罪县主乃至太后。
太后遣人来说的那一番话,大约就是此意了。
汪忠成觉得银台司太难了。
窗外刷地一亮,又咔嚓一声,霹雳雷在头顶上炸开。
陆铮心慵意懒地转着笔:“哪个负心汉在发誓吗,这天威实在吓人啊。。。。。。”
汪忠成正要笑他就是个负心汉,却灵光一现:
“你就写:性命垂危之际,崔礼礼借天家之名,试图说服劫匪,劫匪不退反进,甚至痛下杀手。实乃挑衅我芮国天威。”
将“保护皇亲”改做“维护天威”。。。。。。
只是这样,绣衣直使的尾巴只怕要翘到天上去。
罢了,至少显得银台司没有什么私心。
“还是首座通晓笔墨玄机啊。。。。。。”陆铮提笔刷刷地就写了下去。
汪忠成何等精明,他突然直直看向陆铮:“陆执笔,此举只怕会毁了人家姑娘的盘算,你可担心人家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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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何干?”
见他一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的样子,汪忠成决定加把火:“你现在亲自去崔家一趟,务必将这意图叮嘱清楚。切莫出了岔子。”
“现在?”陆铮有些不情愿,“下这么大的雨。。。。。。”
一天见两次面。
乍一听还以为他俩有什么私情。
“现在就去。”汪忠成下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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