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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经验老到的士卒们,早已猫着身躲在盾牌底下,或城垛下。那些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根本没听说过徐州军铁骑游射的凶猛。一个个站在城头上大喊大叫,或不知所措。个别士兵竟对除州弓箭手轻视起来,解下裤子,对着城外撒尿。“哗哗~~”“哈哈哈,真舒畅!”
已藏好身体的老兵们,神情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没人制止,也没人出声。有些经验,碰碰壁也许能学到。但有些东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特别是战场上不经过血与泪,士兵是没法真正成长起来的。永远不会知道战争的冷酷与无情。
“笃,笃,笃,,,“
强有力的箭雨从天空倾泻而下,新兵蛋子如收割的麦杆般,连片倒下。而正在撒得欢快的那个新兵蛋子可就悲催了,一支利箭如有神助般,竟从他胯下的两蛋穿过。一种刺骨的神经痛由底下传上,直往心脏钻。新兵蛋子膝盖一软,一下子跪了下来。急来胯下扫视,血混着不明物狂涌而来,箭上的话儿早已套拉下去,橡皮条似搭在软袋上,惨不忍睹。“呃,啊,哦~~~”
新兵蛋子霎时,痛不欲生似的打滚尖叫。
“唉哟!我的手,快,快帮我拔出来。”
另一名新兵,紧紧地用左手抓住右手,他那并不强壮的手臂,肩膀下没有护甲的地方正插着一枝羽箭,鲜红的血液从插穿处喷起,浸过手指,向下洒落。新兵脸色发青,正在苦苦哀求别人帮其拔出。
身边靠得近的一个新兵眼露不忍,伸手过来想帮他捏住血管。不料迎面一支长箭,“咻”的一声,正正刺入自己额头。“嗯,呃……”年轻的生命来不及呻吟两声,便扼然而止,倒在血泊之中。在火把照耀下,那一双睁大着惊恐的眼睛,实在吓人。
稍微远两步,一个士兵见状,急转过脸去,不忍直视。“唉唷,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啦,我的右眼看不见了。呜哇~~~”只见其用手死死捏住右眼,右眼上一支利箭在轻轻颤抖。殷红的血丝从手指缝隙中泊泊涌出。一边哀嚎,一边尝试用手拔掉箭矢,可屡屡不敢用力。
惨烈的情景不断上演,东南角两个新兵更悲哀,直接被夜空中冲下利箭爆穿了头颅,两支箭射入的角度不同,效果却是惊人的一致。锐厉的箭从脑门射入,从脑后穿出。露出的箭尖带红白相间混状物,还有丝丝的血带,脑后洞口处殷红的热血潺潺而出,好不惨人。“嘭,嘭,”没有惨叫就从城头上掉了下来,生命是如何的短暂。
惨叫声此起彼伏,直至绵绵不息。
新兵往往都是战场上的炮灰。在资源缺乏的古代尤为如此。他们通常没有什么像样点衣着,更别论铁甲,盾牌护身。在徐州铁骑连续两拔的箭雨下便死伤大半,大部份新兵在箭雨洗礼下,舜间失去战斗力,眼看活不成。
只有少数,极其少的人,在高压与死亡的威胁下,讯速脱变成长,学会自保。
城下,经过两论箭射后,陈到手搭凉蓬极目远视上方城头,竟还没看到敌方反抗,不由得咧嘴大笑。
“再来!”
二千余骑士早已摆好月牙似的队伍,听到命令后,讯速奔驰起来。如蛰伏的野兽,再次张开血盆大口。
“嘿呀,嘿~~~”动作如一的队伍,在狼嚎似怪叫后,两千箭矢再次掠上城头上空,化作催人命的雨点,暴洒而下。
而城头上,抬头望见漫天雨点兜头射下,剩下的新兵激灵地打了个冷颤,讯速找地方藏起来,倒在城头还没断气的士兵被踩成玉桨,甚至被几个精明的新兵拉起当肉盾。
现实总是那么的冷酷,无情。在血与泪的洗礼下,新兵终于长成老兵了。
战场上只有两种结果,杀人或被人杀。只有冷血无情,从来没听说过慈悲为怀的人在战场上能话下去。
第三论箭矢后,听到没有增加多少惨嚎声后,陈到虚手左南一摆。“撤!”
最先躲在城垛或盾牌底下的老兵,耳贴城墙听了一会,讯速站起来,探头外望。看到正在后撤的徐州铁骑,厉声咆哮起来,或用军械相互撞击,状若癫狂。少数守卒执弓还箭。徐州铁骑来去如风,很快就消失在远方的旷野中。
“吁~~~”
东城三里外,奔跑着的陈到忽然喝住马匹,竖起左手。
身后一丈外骑队前列士兵见此,纷纷喝停座骑,垂首向陈到注视。紧接着身后像骨络效应似的,倾刻都控好奔跑中战马,整齐划一,停了下来。二千多铁骑,如此紧急叫停,竟没引起一点骚乱。可见陈到平时对队伍没少操练,已到了如臂使指地步。
“陈程!”
“到!”
“我给你留下一百骑,你让五十骑战士每半个时辰向着东城虚袭一次,五十骑在此后山坡上,马扎干草,来回奔跑,作埋伏!此事惊险无比,可敢应下!”
“若失败,提头来见!”一股不服输的气概从陈程心底冒起。
“好!”陈到深情望了陈程一眼,毅然转身,“其余战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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