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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敏祯很少给她反应,她也不在意,只是温柔地看着他,轻声细语地道:“陛下也最喜欢这些陶俑棋了,一直嚷着要找你玩呢!等到时候,敏祯下学可以来永慈宫找陛下一起玩……”
“不用。”陈敏祯突然张开嘴,毫不犹豫的拒绝。
大概是因为哭过,他稚嫩柔软的唇有些干,嗓音也沙沙的,让童稚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
宁诗婧有些意外,愣了愣才道:“敏祯不是很喜欢陶俑棋吗?没关系的,陛下很期待跟敏祯一起……”
“我不喜欢。”陈敏祯打断她的话,本该天真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又重重的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
宁诗婧愣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敏祯从她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一直攥得紧紧的小拳头松开。
一块五彩的东西从他的小拳头里掉落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是陶俑棋里面属于将军的瓷脑袋,脖子处断裂的茬口凹凸不平,隐隐仿佛站着点血丝。
看到那抹殷红,宁诗婧一急,忙不迭地上前一步想要看看他的手:“你怎么握着这个?手是不是受伤了?给母后看看。”
“母后!”陈敏祯猛地后退一步,抬起眼重重的叫了她一声。
宁诗婧顿在原地。
她看着陈敏祯那张本该天真无邪的脸上满是晦暗的情绪,眼睛里翻滚着她琢磨不透的波涌。
好一会儿,他笑了笑,轻声说:“母后,您是父皇的皇后,儿臣才叫你一声母后。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关系了吧?母后为什么要管这么多呢?”
他歪了歪头,好像真的不懂。
“我……”宁诗婧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耐心的解释道:“敏祯,就算哀家不是你的母后,也依旧会关心你的。你只是个孩子……”
“母后,我不是孩子了。”陈敏祯的脸色很冷淡,又一次打断了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既然母后并不能改变什么,就不该多管闲事的。”
何必对他展露这样的温柔呢?
为什么要邀请他,让他体会到不一样的关爱呢?
她根本不知道,她的温柔和对七皇弟的关爱,只会让他情不自禁的嫉妒,嫉妒七皇弟能够享受这样无拘束的爱。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他永远都求而不得的生活?
陈敏祯垂下长长的眼睫,躬身行礼:“多谢母后的关心,但是……儿臣并不需要。”
他直起身子,平静的道:“儿臣还要回去温书,就不多留了,还请母后见谅。儿臣告退。”
礼数周到的又施了一礼,站的太久有些僵硬的腿踉跄了一下,他仍旧倔强地抬步,小小的身子缓慢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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