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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士兵们们迅速各就各位,谢宗杰却是有些震惊地想起昨天晚上黄湛的话,难道当真是向深康在新会战死之后,托梦给黄湛给他示警么?如果不是黄湛昨天晚上突然派出军队连夜行军赶往青龙河和杨林渡,而是按部就班的休息一晚之后再在今早行军,只怕这支齐军就会渡过青龙河,与己方部队在半道之上狭路相逢,这对于征东军来说,便太不利了.
黄湛统带前来援助新会的只有三千余人,而齐人已经抵达新会的先锋军队便有上万人,两军在人数之中差距巨大,如果说齐人在新会耗尽了力气,那么,征东军便是在泥泞的道路之上吃尽了苦头.
狭路相逢,即便征东军胜了,恐怕也是一个惨胜,这并不是征东军想要的,征东军要的是迟滞对手的速度,尽量拖延对手在琅琊郡的进程,而不是要一场暂时性的胜利.
一边派人迅速回报黄湛,通知庞笠,一边看着青龙河对岸愈来愈近的齐军,滔滔的大河成了最好的阵地,敌人想要渡河,便只能抢夺青龙桥,这将自己兵力有限的弱点最大程度地降到了最低,你人再多,也只能通过这一条两三多宽的桥面向我展开进攻,两米多宽,自己只需要四五个士兵便足以将正面填满,然后就是厚度了.最前面架上一台床弩,即便发射速度慢,也足以让敌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在谢宗杰既庆幸,又得意的时候,在他的对面,齐人已经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看着飘扬在青龙桥上征东军的大旗,统带三千人马为先导的齐国大将覃山惊得险些从马上掉下来,就在昨天晚上,青龙桥这一带并没有发现征东军的踪影,最新的情报也都显示。征东军距离青龙桥还有数十里路,比自己要远多了.
双方的斥候在这一段绞杀,已经让覃山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但万万没有想到,仍然让对手抢前了一步,看着横跨在青龙河上的这条窄窄的石桥。再看看奔腾的河水,他不禁犹豫了起来.
在新会,他已经领教了征东军的战斗力,此时,这里虽然没有城墙。但却远比新会更加险恶.
谢宗杰没有等来齐军的进攻,而是看到齐人在青龙河的对岸扎下了营盘,除了派出一小支部队逼近青龙桥进行警戒之外,并没有任何攻击的迹象.
你不来打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我的目的就是迟滞你的行为,现在两军隔岸对峙,却是更好。谢宗杰不会脑子白痴到带着他的五百人马去主动攻击对岸数千敌军.敌人不来,他便带着他的士兵在岸边开始一点点地修筑胸墙,堆集高台.
黄湛在接到了谢宗杰的禀报之后。沉默了片刻,昨晚上,真得是康子来向自己告别的,他已经不在了.
没有留泪,黄湛翻身上了战马,大声道:"走。去青龙山,新会千余弟兄阻挡了敌人近十天。现在,轮到我们了."
二千余士卒在黄湛的带领之下。向着前方不远处的青龙山急奔而去.因为昨天的那一个梦,他心下不安派出的两支部队,控制住了青龙桥和杨林渡,应当能阻住敌人几天,这段时间,已经足够让他在青龙山布置出一道固若金汤的防线,成为对手进军琅琊道路之上的一根钉子,只要自己能钉住,对手就不能全心全意,毫无顾忌地进军琅琊.
就在黄湛上了青龙山,开始布置防线的时候,田敬文在得到覃山的禀报之后,也迅速赶到了青龙河,看到如此险恶的进攻环境,田敬文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没有寻找其它可以渡河的地点?"他沉默片刻这后,问道.
"属下派出斥候沿着青龙河上下游四面打探,这百里之内,只有这青龙桥和往上十数里的杨林渡两地,但杨林渡现在也已经有了征东军控制了."覃山为难地道.
"水这么大,渡河也是不可能的,属下试了一下,损失了几十个弟兄,扎的木排一下水,便被冲得失去控制,这里河道之中乱石密布,水势大涨之后,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分布,木排就是撞在这些水下的石块之上散架了的,落水的兄弟,根本连尸体也无法找到."覃山叹了口气,"这青龙桥根本就没办法打,除非用命去填,将军,看来我们得等到这水势落下去之后再想办法渡河."
"也只能如此了!"田敬文无奈地摇头,"新会,我们打了十余天才攻击下来,现在又被这青龙河挡住,但愿老天爷不要再下雨,让河水迅速回落下去,那时候我们便可以扎木排渡河,只要水势一落,我们能够渡河,对手坚守青龙桥也便没有了意义."
"但愿如此吧!"两人苦笑对望.一条河,五百人,便将他们牢牢地阻隔在了河的对岸.
"我们是客军,对琅琊的地形地貌并不熟悉,这一点我们落了下风,征东军的援军肯定不仅仅是这青龙桥和杨林渡两地的千余人,对岸有什么可以布置防线阻挡我们的?"
"据斥候回报,在对岸便只有青龙山有可能让敌人利用了,过了青龙山,便是琅琊最富裕的地区了,那里一展平原,再也没有可以阻挡我们进军琅琊郡城的脚步."覃山道.
"一步错,步步错啊!"田敬文苦涩地道:"没有想到小小的新会能将我们挡这么多天,如果不是在新会折损严重,我怎么会多休整了两天,不多休整这两天,怎么会让青龙桥落到对方手中?我太大意了,没有想到他们的援军来得这么快?"
"征东军的行进速度实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覃山摇头道.
"等吧!这种条件之下,根本无法打的.想要攻击青龙桥,便要以密集队形冲锋,看到桥上的床弩了吧,一发床弩,便能要我们多少兄弟的命去啊!"田敬文握了握拳头,"几天,我们应当还是等得起的."
"但愿老天爷作美啊!"覃山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担心地道.
覃山的担心在当天夜里便变成了现实,天空中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到了第二天早晨,雨竟是越下越大,看着青龙河中的水位不仅没有落下去,竟还有上涨的趋势,两人一筹莫展.除了每日督促士兵砍伐树木,打造木筏之外,竟是无事可做.
而此时,在青龙山上,却是另外一番光景,数千征东军士兵忙得热火朝天,青龙山上的树木已是被伐大半,原本郁郁葱葱的青龙山,如今竟似是被剃了一个宝盖头,只余下了山顶那一一片绿色,四面山坡,已是被砍得光秃秃的,只余下了一个个树桩,这些错落杂乱的树桩还被砍成了一个个三棱锥似的锋利树矛,而征东军的防御工事,便在这山坡之上,错落有致地形成,每隔一天,整个防御便成形一份,也更完善一份.随着一个个以木头搭建然后再抹上一层层厚厚的稀泥的堡垒在青龙山上立起来,整个青龙山的防御已经全部完成.
即便是附近的乡民,只怕也再认来得青龙山现在的模样了.他就如同一个浑身长满了疙瘩的怪兽,矗立在天地之前.
这几天,黄湛除了发布一第系列的命令之外,基本上不说什么话,每天都是和普通的士兵一样,砍伐树木,扛着一根根的圆木冒着雨在泥泞的山坡之上艰难地行走,或者挑着一筐筐的稀泥,将他们涂抹到堡垒之上,直到将自己累成一瘫稀泥,才能让自己在疲劳之极之中沉睡过去.
五天时间,老天爷似乎也在为征东军助威,这雨足足下了五天,被阻隔在青龙河对岸的田敬文望河兴叹.直到齐国主攻琅琊的这一路大军的主帅田富程终于率主力抵达青龙河边.
田富程,齐国首相田单的二子,勇武而暴虐,向来以治军严苛著称,但同时,他的部下也是最能打的齐军军队之一,当看到田敬文竟然在青龙河边无所事事地呆了五天之后,暴怒之极的他一抵达,便操起鞭子,亲自抽打了田敬文一顿.
"给你一天时间,拿下不青龙河,我便取了你的头颅!"当着麾下数十名将领的面,田富程狂怒地挥舞着鞭子.
顶着累累伤痕,田敬文含羞带怒地组织麾下兵马,开始向青龙桥展开了进攻.
河水依然暴虐,特意加固的大木筏一下水,便被冲得东倒西歪,虽然不像先前那样被一碰就散,但在河中根本无法控制方向,看着一个个木筏在河中歪歪扭扭地一种向下,田敬文只能将重点放在了进攻青龙桥上.
在河的对岸的美美的休息了五天的谢宗杰和他的五百士卒,不但已经完全恢复了体力,更是利用这五天的时间,将自己的阵地又多加固了几次,因为河水的暴涨,他将另外两台床弩也移到了桥的中央,形成了一个梯次的射击,以保证能给敌人以最重的伤害,他已经得到了黄湛的命令,坚守到青龙河水位回落,敌人可以渡河攻击的时候,便立刻撤往青龙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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