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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常摇身一变,成为颜家遗孤,出身更是与之前有了天壤之别,论清贵,当朝妃嫔中无人能及。
但妙常已经是育有二子一女的皇贵妃了,这些对她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和她多年来的心结被解开了。
大厦将倾,墙倒众人推。
簪缨问鼎,盛极一时的谢家,颓败也只是几个月之间的事。
皇上的骤然发作打了谢家一个措手不及,从谢府密室里找到了不止徐州,还有幽州、通州等地的‘孝敬’,将官场当做自家农庄,买官卖官,手底下的依附者仗势欺人者有之,烧杀抢夺这亦有之……
等到最后,除了陷害忠良的大罪,其余罪状条条罗列,写满了一摞折子。
镇国公府最终落了个和颜家一样的下场。
妥星与这些事并无牵扯,但也有别的错漏,当初在徐州,他施恩于徐州百姓,对天子威望有损,加上受人蒙蔽,致使真凶逍遥……
安亲王的爵位还是被撸了,现在他只是一个郡王。
据说安郡王痛哭流涕,自责不已,本来太后生前定好的亲事,也黄了。
由亲王妃变成郡王妃,也不怪人家就此跑路。
妥星闭门不出,据说忧思过虑,心内惊惧,一病不起。
这是被吓的。
谢家的人都被下了大狱,等着最后的刑罚。
谢战被收押在大理寺,专人看守,其余族人则被收押在刑部。外头太阳西垂,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棱照在他身上,倒是应景。
往日威风凛凛的谢国公现在如同丧家之犬,穿着粗糙囚衣,张开两腿,双脚光裸地靠在墙角,神情呆滞。
他额头的血渍凝在脸上,脚底已经生出冻疮。
“舅舅……”妥星轻声叫道。
谢国公无甚反应,妥星心里直打鼓,他冒着危险过来,总不会落了个无功而返。
“舅舅,星儿来看您,您怎么了?”妥星语带悲怆。
谢战呆呆转过头,盯着妥星许久,看得妥星心里发毛。
谢战像是才反应过来,张嘴啊啊啊的叫,双手双腿并用,向妥星爬来。
妥星强按压着后退的冲动。
“你来了?你居然真的来了?舅舅没有看错你,没有看错你。”谢战热泪盈眶,脸色通红,双手激动的发抖,勉强地站起来。
“外面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妥星咽咽口水,低头作哀痛状,欲言又止,“舅母哥哥们都被抓了,皇上说……”
谢战急得拽住他衣领,“说什么?皇上说什么?”
妥星闭闭眼睛,按照原雄教他的说,“……不日问斩,就连与谢家来往稍密的人家,家学里的师父们都遭了灾,本王也被圈禁了。”
谢家三族被灭,但其余本分守己,老老实实生活在乡下的谢家族人,并未受到波及。
这还是妙常求情,不是为了谢家,而是为了妥曜。
妙常不能为了一时之快,就把妥曜安上暴戾嗜杀的名声,她不单是颜相孙女,更是大端的皇贵妃,未来的皇后,当以大局为重。
那些无辜的族人,妙常也不忍他们丢了性命。妥星自己也只是禁足反省,未被圈禁。
但妥星却不是这样说的,他说的倒像是妥曜下了死手,灭了谢家十族,自己也危如累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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