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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虞诚的预料了,他有些后悔做出这样莽撞的举动。
“天魔,天魔——”虞诚小声呼唤。
天魔并未出现,只是在虞诚的脑海里冷漠地说道:
“是想让我救你吗?别犯傻了,如果你在这种情况下死掉,只能说明你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又何必去救呢?”
虞诚黯然,他咬住下唇,强迫自已冷静下来观察情况。
所有的普通人都已沉入血池,但仪式正在继续,虞诚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与上次的不同,血池中间那棵在程斌杰身体中长出的残缺骨树似乎与【母神】有着某种直接联系,导致整个仪式场地都沉浸在浓郁到几乎无法呼吸的月光下。
虞诚的脑海中接收到一种莫名的信号,仿佛有人在耳边轻语,又似母亲在哄孩子入眠。
头脑愈发昏沉,其他登阶者也不例外,他们一一从血雾中钻出,要么迷迷糊糊栽入血池,要么挣扎着被血池里溢出的血肉卷入其中。
血池中数十血色身影缓缓起身,它们身披血袍,兜帽下只有一张占据大半张脸的血盆大口,而不见其余五官。
它们手脚并用地爬出血池,向虞诚袭来。
“归来吧!”
“归来吧!”
“这是一切血肉生命的终结……”
呢喃声环绕着虞诚,像是要将他拉入深渊。
“去吧……与母神融为一体……”
虞诚浑身一震,这声音极近,近在咫尺仿佛就在脚下。
他看向身下,左腿布满裂痕的森森白骨竟长出了畸变的血肉肿块,这团血肉翻涌生长着向虞诚正常的血肉延伸而去,它的缝隙间挤出一只眼珠子和一张嘴。
眼睛紧盯着虞诚,嘴里一边咀嚼着什么一边低语。
原本附在腿上的影子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
虞诚心一横,阴影缠于刀身,一刀将畸变的左腿砍下,并挑飞出去。
离体的畸变左腿快速增生膨胀,化作一个没有皮肤的血人,跟着血池中爬出的怪物一起包围了虞诚。
真的要死了吗……
在怪物的围攻中,虞诚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止身体难以控制,就连意识情绪都仿佛被血雾影响变得狂躁而难以自已。
血池中央,骨树枝头挂着的人果摇晃起来,发出令虞诚熟悉的声音:“母神……赞美母神……来陪我吧……程斌杰……该死……母神……”
声音像是不同的人说出然后拼合而成,,其中就包括之前那个西服男子的声音。
这声音就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虞诚再也无法保持清醒。
他嘶吼一声,身上的阴影爆发,白骨荆棘撕裂血肉缠满全身,一只只血蝶生出,趴附在虞诚的血肉上啃食,他消失的左腿处,一节荆棘向地下延伸,像是要与血池争夺血肉。
潮信刀掉落一旁,可虞诚完全不顾,身体里长出的白骨荆棘就是他最好的武器,荆棘抽在怪物身上,撕裂迸溅的血肉洒满大地。
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
在祭祀母神的仪式上,虞诚只是一个挣扎的祭品,那么渺小,那么可笑。
终于,
虞诚死了。
没有绝境爆种后顺利逃生的情节,也没有强大后台在危急时分来捞上一把。
在末日之中,亿万人逝去的浪潮中,他不过一朵小小的水花,谁会在意末日这滔天巨浪中的一点涟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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