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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讲?”
“有名无实,得而复失。”
梁梦龙空喜一场,嚼在嘴里的一块莲茸月饼竟半天吞咽不下。王篆一听冯保与梁梦龙两人都有灾厄,心想自己与他们是骨头连皮的关系,因此不敢再问,谁知妙尼却主动对他说道:
“你这位施主,方才为秋菱赎身,这是积了阴德。本来,明年开春之后,你有牢狱之灾,现在看来有所化解。”
“老师父,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王篆沉不住气问。
妙尼仍是浅浅一笑,高深莫测地回道:“你有官身,今晚不穿官服,却穿这领道袍,这兆头不好。”
王篆怅然若失,半晌才问:“听人说,老师父曾赐人护身符,可以趋吉避凶,不知能否赐给在下一个。”
“你用不着了,”妙尼不紧不慢回答,“其实,最好的护身符就是积德从善。”
听着妙尼的告诫,冯保尽管内心不以为然,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笑着问:
“老师父,听你一席高见,好像咱们是一根绳儿上拴的三只蚂蚱。”
“不止三只,三个三只都不止。”
“啊?”王篆一急,身子便乱摇起来。他追着问,“究竟是什么事儿,这么严重?”
“老身说不清。你们三个好像有一个共同的仇人?”
妙尼所说的话没有一句实际所指,但句句都让冯保他们听得心惊肉跳。经过短暂沉默,梁梦龙还欲问什么,却见徐爵滚葫芦似的跑进来。
“秋菱的事办了吗?”妙尼问他。
“咱派手下人前往办理去了,老师父放心,误不了事的。”徐爵说着,又问王篆,“王老爷,妙尼师父露了一手儿吧。”
“真是高人,在下服了。”王篆赞叹。
冯保看看夜色已深,便提出告辞。妙尼也不挽留,送出后院门口,施礼而别。此时夫人庙的前院犹自游人如织。徐爵将冯保一行领到僻静地儿上轿。冯保看到徐爵似乎有话要说,便让梁梦龙与王篆启轿先行。看他们一溜烟儿地走得远了,徐爵才低声奏道:
“方才陈应凤派人来禀报,张四维同他的门生雷士祯、褚墨伦、李植、王继光等人,在玉蟾楼宴聚。”
“他们说了些什么?”
“咱们东厂暗线捡耳朵,零零星星听了几句,张四维说老爷你是一堵墙,墙基稳固,想推是推不倒的,只能用掏墙法。”
“怎么掏墙?”
“暗线正想往下听,却被张四维的管家发现了,暴露了身份。”
冯保顿时心绪烦乱,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有些心悸地说:“看来,昨儿个皇上在云台单独召见张四维,一定给他讲了一点儿什么。”
“老爷,你不能让这猢狲得势。”徐爵也急得抓耳挠腮。
冯保点点头,略一沉思,又问徐爵:“上次你说,有人讲张四维能当首辅,是家里祖坟葬得好?”
“是的。”
“你迅速派人去山西蒲州。”
“干啥?”
冯保一跺脚,咬牙切齿地说:“挖他张四维的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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