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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的游乐园不大,只是在建于半山腰的动物园下面辟开一块场地,供零散商家承包一两个项目,大家组团统一收票,甚至没有溪悦岛上的游乐园大,也没有那个豪华。
但是巴闯依旧玩的不亦乐乎,有父母陪在身边,他和别的小朋友较劲的时候,强悍的父亲时刻站在身边鼓励配合,他小小的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再也不是他和凌予皓两个一起玩,他一天到晚听着凌予皓吹牛他爸有多厉害,而自已只能晚上赌气在被窝里哭的时候了。
“宝宝,累不累?要不要喝水?”根本不会照顾人的母亲,只能在他跑过来的空隙问一句,除了让他喝水,南溪不知道还能怎样参与儿子的快乐,他玩的那些东西都太刺激了,她没胆子陪着,甚至连海盗船都不敢上去。
“宝贝儿,你在那边坐着休息,他玩渴了会过来的。”
巴闯在玩碰碰车,这个不需要大人陪着也能玩,终于得空的巴律坐到了妻子身边,大掌自然而然给她揉着后腰,“还累不累?要不我让彪子把车开过来你去休息休息?”
南溪摇头,“我还能坚持,答应了宝宝今天要一家三口一起玩的嘛。”
“嗯,那过来靠我身上。”
南溪笑着黏了上去,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丈夫身上,浑身的劲儿都卸了下来。
“老婆。”巴律搂着妻子,眼神看着在不远处跟别人故意撞车的儿子,沉声道,
“今天,我们只能做一天的普通人了,回了仰光,就又得跟我一起面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怕吗?”
怀里的小女人抬眼,看了眼男人好看的下颌线和性感的喉结,随后跟着他的视线一起看向儿子,
“怕什么?我的呆龙遇强则强,是我和宝宝的盖世英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男人眼眶发涨,喉头发苦,揽着妻子的手臂紧了紧,
“宝贝儿,以前,有猛哥在前面挡着,我还能耍赖偷懒,现在,猛哥被那帮人逼到了墙角,大选结果已是定局,以后,我就得冲在前面了。
这样的日子,将来恐怕很难再有,我对国家,对军队,对猛哥,无愧,可是我对你和阿闯,有愧。
儿子刚才问我,以后能不能经常陪他来游乐园玩,我发现我居然张不开口给他一个承诺,我心里难受。”
小女人纤柔手指缓缓伸进丈夫手心,同他食指相扣,剪水美眸含情脉脉,
“不是的,老公,你的顶天立地,你的英勇强悍,本身就是宝宝崇拜和仰望的,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你,只会为自已的父亲肩扛责任,一往无前而骄傲。
你别看阿闯小,他心里明镜似的,只会以有你这样一个父亲为荣。”
男人胸中暖流过境,那颗冰封的心,慢慢被妻子和儿子融化,大掌又用了几分力道,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已身体里,生生世世。
“谢谢你,宝贝儿,谢谢你为我生了这么好的儿子,谢谢你把他教的这么好,谢谢你,为我吃了这么多的苦。”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此刻内心汹涌澎湃,这样一个女人,他得前世在佛祖面前求多少次才能换来今生的生死契阔。
“我不苦的,老公,有小龙崽陪着我,我怎么都能撑住,只是你,一个人熬过这三年,不容易吧?
头发都白了,虽然白头发很酷,但毕竟我们现在身居高位,顶着这么叛逆的发型也太扎眼了,你还要在新闻媒体面前露面的,总不能让国际友人看着缅甸军政府二号人物还在叛逆期吧?”
巴律下巴顶着妻子发顶,咯咯笑了半天,“老婆,我还以为你会嫌我丑。”
“哪有,很酷的好吧,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故意染的。”南溪逗他。
男人舔了舔嘴皮,“我他妈老婆孩子都丢了,哪儿来的心思染头发?你预产期的那天,我在产房外等不到你,不知道为什么,人好像精神恍惚了,到处找不到你,太急了,等醒来头发就白了,满嘴的泡。”
南溪心疼抱紧了丈夫,“你就是性子太烈了,容易伤身,回去我请个中医给你慢慢调理,明天,先把头发染回来吧。”
大男人根本没有女人心细,哪里会操心自已在媒体前面的形象,只知道枪杆子硬,拳头硬,就是话语权。
但是妻子从听到他登上权利之巅的震撼到缓过神来之后的各种担心,已经开始事无巨细的为他谋划,从媒体形象到内忧外患,从缅甸政局到历史遗留。
身居高位而忧思其远,他太过年轻,身上的责任又太过重大,以前只是囫囵吞枣的逼他学过一些兵法典籍,应付一些小场面凑合还行,可是到了如今的位置,尤其缅甸现在内乱四起,周围阴谋环绕的局面下,远远不够。
丈夫现在的位置缸边跑马,看似鲜花着锦,实则危机重重,连猛哥都最终在大选中被阴了,她不得不担心,丈夫如此暴烈的性格,要怎样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生存下来。
“想什么呢?宝贝儿?”男人大掌抚平妻子眉间隐隐的愁意,似是有所感应般,笑了笑,
“放心,你男人没那么弱,想阴我,他们得命够硬,我可不像猛哥,讲究什么制衡之术,老子兵痞子出身,看谁不顺眼就干,阴不倒我我就弄死他全家,看他们再敢不敢。”
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南溪却从中窥见了丈夫这几年的举步维艰,猛哥退到了特殊军事顾问的位置,虽然在军队依旧有绝对话语权,但是在国际上的影响却大大减弱。
就算军政府现在的一把手还是他的人,巴律也正式掌权,但是,内比都政府大楼能逼他退下来,就能用莫须有的事情给巴律扣帽子。
国际上想要挑起缅甸内战的人大有人在,一旦政府大楼不择手段,那么她年轻权重的丈夫很有可能被计谋裹挟,拖出来献祭他们的勃勃野心。
早上出门的时候丈夫随口提了一句,自已的失踪很可能是查牧和某些政客联手的计谋,听了这几年的政局变动,她才越来越后怕。
树欲静而风不止,如果自已已然成了政治斗争的不自觉工具,进退都由不得自已,那就不妨勇敢站在丈夫身边,跟着他一起,斗上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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