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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谷武大?!”
只一提起这名字,章慧立刻花容失色,下意识的掩住了傲人的双峰,强忍着胸中惶恐道:“好端端的,你怎得突然提起他来了?”
自从元宵灯会上被武凯肆意狎戏之后,章慧便又一连多日睡不踏实,时不时便会梦到那荒诞无稽的噩梦。
直到进了京城之后,章慧才终于摆脱了这心中梦魇,要不然她也不会有闲心寻什么生儿子的秘方了。
哪成想这才安稳了几个月,竟又听到了那恶汉的名字!
也幸亏陈冲正在低头叹气,否则单凭她那急促起伏的丰硕,便能瞧出许多蹊跷来。
“哎~当日他自称什么斗战胜佛,我也只当是为了蒙蔽那些无知村妇——那成想他竟真有几分法术神通!”
陈冲垂头丧气的道:“前些时日,他不知怎么的,竟入了圣上的法眼,被召入京中见驾,如今化名‘悟空’和尚,已然成了官家身边的新贵,不但被赐下紫金袈裟、金鱼袋,今日竟还被陛下邀去秉烛夜谈!实在是……”
他后面抱怨的那些什么‘十年寒窗、不如小人一日幸进’之类的话,章慧却压根没听进去,只因那‘紫袍’二字,便如晴空霹雳般震的章慧手足发软、心慌意乱。
当初那噩梦最荒诞的地方,便是那武大穿了一身三品大员才能穿的紫色官服——如今他偏偏就得了一件紫金袈裟,还得了金鱼袋,一应待遇便和三品朝官相仿!
难道说那梦中的一切……
待到陈冲冷不丁抬起头时,便见妻子粉面煞白,晶莹如玉的额头竟还浸出几滴香汗,不由愕然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便要上前去摸章慧的额头。
章慧下意识的闪身躲过,压抑着满心的惶惶,强笑道:“大概是穿的太少,着了些风寒。”
说着,她从床头取过外衣,遮住了那傲视同济的峰峦,侧过脸轻声道:“我且去洗漱一番,去去身上的寒气,老爷若是累了,便不用等妾身回来,先自己安歇了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匆匆的出了房门,唯恐走的慢了,被陈冲看出些什么破绽来。
却说在浴室里泡了将近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平复了心境,再次返回卧室时,便见陈冲早已经倒在了床上,章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忍不住有些哀怨——自从进了京城之后,丈夫貌似对自己愈来愈冷淡了。
褪去衣衫,又将不适合夜间佩戴的黑色胸衣挂在床头,撩开被子钻入其中,一股凉意正驱使着章慧向丈夫靠拢,却听他背对着自己,在黑暗中幽幽的道了句:“娘子,我今日怕是和那武大结下仇怨了。”
章慧一愣,再顾不上抱团取暖,忙追问事情究竟。
陈冲便将自己受王仔昔蛊惑,决定在御前出首,拆穿武凯真正来历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苦笑道:“我却哪里想得到,那武大竟轻轻巧巧就逃过了这一劫,反因施展出那漫天神火,愈发得了陛下宠爱!”
章慧听到这里,却已经将银牙紧咬,一迭声的埋怨陈冲不该卷入这等宫廷内斗,似自己曾祖淳公那般实心办差、积累人脉才是正理。
陈冲心道若不是被章家牵连,他又如何会出此下策?
只是心中虽有怨言,却终究不好在妻子面前发作,只能任由章慧数落。
“相公也该知道,当今圣上最是信重这些方士,就说那林灵素,便连蔡相爷都要礼让他三分!若是那武大在陛下面前构陷于你,却如何是好?!”
那章慧一边埋怨,心中却又惶惶起来,暗道:莫非自己的噩梦,便应在这事上面?
她脑补出武凯先陷害自家相公,又逼迫自己献身的画面,便只觉得浑身冰凉,胸前更似是爬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偷偷揉了几下,那不舒服的感觉却不降反增……
打从这日起,夫妻二人各揣心事,却是一样的惶惶不安,尤其这几日武凯因在寿诞上的表现声名鹊起,朝中重臣都纷纷送上厚礼,便更让夫妻二人心中忐忑了。
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这么过了六七日,祸事竟真的找上门来了!
这日傍晚,眼见得日头西斜,陈府门外忽然来了一群差人,领头的自称是大理寺推官,不由分说闯入府中,便将铁链往陈冲头上套去,嘴里冷笑道:“陈大人,你的案子发了,还请随下官去大理寺走上一遭!”
被那冰凉梆硬的铁链往脖子上一套,陈冲只觉得整个人都冻住了!
半响才颤声叫屈道:“这位大人,我陈冲一向洁身自好,从不做任何违法乱纪之事!这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们总不能因为那贼和尚几句谗言,便乱抓好人吧?!”
一旁的章慧也是泪痕涟涟,满嘴告御状、清君侧的乱叫,只听得那推官满头雾水,无语道:“什么和尚不和尚的?这事儿跟和尚……不对,这事儿还真就跟和尚有关!”
听他亲口承认,陈冲忽然将满腔恐惧化作了怒火,扯着脖子上的铁链恨声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那悟空和尚便是有些神通法术,也不过个幸进小人,岂能因为他几句话,便平白无故将朝廷命官……”
“哈哈哈……”
他这里正说的起劲,冷不防那推官却哈哈大笑起来,等笑的陈冲下意识的停住了话头,便听推官嗤鼻道:“你这人什么毛病,怎么满口的胡言乱语?!我说的和尚,却与那悟空禅师无关,而是江南摩尼教的和尚!”
说着,他冷笑了一声,“那摩尼教在江南起兵造反,尊翁身为一府学正,不思为国尽忠,却做了那方腊的礼部侍郎!便连你那同母胞妹,也做了方腊的贵妃娘娘!这等事,你便说破天去,怕也逃不开干系吧?!”
“什么?!我……我、家父……”
陈冲好不容易鼓起的胆气,顿时便化作了乌有,惶惶然叫道:“家父饱读诗书,如何会、如何会……”
那推官却哪耐烦听他分辨,径自一扯铁锁,呵斥道:“陈大人有什么话,等到了大理寺再说也不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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