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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既有这份心,也不妄我对你俩这般看重。好了,此事到此为止,都下去好好歇息休养。胜负乃兵家常事,时值乱世,你俩也不怕日后没有一雪前耻的机会。”袁绍轻轻摆了摆手,倒是显得宽宏大量,颜、高两人忙是强忍泪水,顿首又拜后,才是谢罪而去。
须臾,颜、高两人退去,袁绍不由长吁了一声,脸上遂是多出了几分悔恨,暗暗道:“可惜啊,可惜,像是张辽这般人才,竟随了马家小儿的麾下,早知如此,当年在箕关时,就该好好与这张辽结交了!”想到这,袁绍眼神不由眯了起来。当初,何、丁两人会兵箕关外,与董卓大军对峙。当时,袁、张两人各属何、丁麾下,同为盟友。而以袁绍的身份和声望,若是愿予张辽结交,张辽就算不会欣喜若狂,起码也会对他好感顿生。如此在丁原被杀之后,袁绍再趁机收纳,自是水到渠成。
当然,袁绍却也不笨,甚至可以说是个眼光独到,颇具机智的雄主,箕关之乱发生不久后,他细想了一番当初的情况,很快就发现,丁原的死因,最有可能就是董卓和吕布联手造成的。
毕竟按照利益最大化来看,得到最多利益的无疑就是董卓和吕布了。甚至后来吕布更反成了董卓的义子。再看杀了丁原的马纵横和张辽,不但丝毫好处都得不了,还要背负残害忠良的骂名。
不过说来,袁绍素来把马纵横看做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是心里明白,但却万万不会替马纵横伸冤,甚至还乐于如此。只是可惜自己与这么一员虎将帅才失之交臂。
可袁绍却不又不想他眼高过顶,哪里会看得起当时只有几分名气的张辽,甚至他连吕布也看不上眼,自以为有文、颜两员臂膀大将足以傲视群雄。只不过随着乱世到来,英雄辈出,他渐渐发现就凭文、颜两人,实在是捉襟见肘。
“诶,看来我也要好好提拔一下麾下年轻将领,那张儁乂年纪虽幼,不过本领不凡,近年来又是屡立奇功,倒可大用。”袁绍念头一转,忽然听得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遂是面色一凝,然后又听殿外有人来报,审配、郭图求见。
袁绍一震精神,便道:“都进来吧。”
须臾,只见审配一身锦花白袍,美须朗目,也是英俊潇洒。再看郭图身穿绫罗黄袍,头戴冠帽,面上还挂着一抹笑容,看似自信满满,还有几分得瑟的样子,不过见了袁绍后,很快就收敛起来。
“我等拜见主公。”审、郭两人来到殿前,一齐作礼而拜。袁绍口称免礼,然后沉色向审配先是问道:“颜、高两人惨败河东,河内就在临近,恐怕军心最受影响,如今那里如何了?”
“回禀主公,河内如今有那张儁乂把守,此子素来谨慎,回撤河内后,立刻加紧防备,整顿三军,并州白波贼之首郭太,见河内富裕,曾命其麾下波才、李乐率兵来攻,皆被张儁乂挫败而回。如今河内渐稳,主公倒不必担心。不过那司马家却显得不安分,听细作来报,司马家开始正把家业望陈留转移。本是陷入有兵无粮的曹操得以大量的钱粮资助,简直如虎添翼,其军士气如虹,无不英勇,杀得张邈军节节败退,如今已兵逼陈留城下,兵围城池半月。”
“哼哼,这富甲天下的司马家竟然也开始资助阿瞒了!?看来他们也认为阿瞒是未来的王侯之君。真不愧我多年来都把阿瞒视为竞争对手。不过陈留城乃是一郡之都,听闻张邈当初下定决心与阿瞒翻脸时,特意耗费巨金加固城池,加上阿瞒的家眷都在张邈手上,阿瞒想要轻而易举地取下陈留城,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袁绍淡淡而道,眼神里散发着阵阵精光,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忿怒。
这时,审配却是面色一变,面色有些凝重地说道:“诡异的是,
在不久前曹操的家眷都被一批神秘人救出,随即张邈部下不少文武,又屡屡遭到行刺,死伤不少。后来才是发现,那些刺客竟早就挖掘了地道,把道口给封死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不过如今陈留城是人心惶惶,城内军民都以为张邈大势已去,想这张邈才能平庸,怕也是回天无力,只能坐以待毙了。
说来这曹操麾下猛将如云,也不乏智略高超的谋士,据说今番其军能够如此迅疾杀到陈留城下,更救下曹操家眷还有刺杀张邈部下等一系列谋略,全都是那新投曹操不久的荀攸想出。此人虽比那具有‘王佐之才’之称的荀彧要年长,但却又是他的侄子,而且据说此人才智丝毫不逊色于荀彧。”
袁绍越听却越是面色黑沉,眼里发着阵阵寒光,见审配一停,便是问道:“正南所指何意?”
审配听了,忙先是作礼一拜,道:“恕臣下斗胆,我以为曹操此人雄才大略,麾下又是人才济济,如今拥精兵数万,若能收纳张邈部下,兵力足有五万之众,再有如今又得司马家资助,崛起之势一发不可收拾。若不尽早铲除,此人未来必将成为主公心腹大敌!我以为可趁如今陈留胜负未定,主公不妨以北联盟主之名,令止战事,另外又派人向袁术大人请援,待曹操一旦松懈,主公兄弟前后夹攻,必能将其歼灭,即时主公大可与袁术大人商议,一人要陈留,一人要曹操和张邈的部下,如此分配,袁术大人想必也是愿意。”
袁绍听话,不由深吸了一口大气,想了一阵后,暗暗颔首而道:“正南所言极是,便按你说的去办吧,此事全权交予你便可。出兵那里,可依照局势,若河内安稳,便教那张儁乂率兵攻打吧。还有你再替我修一封文书,即日起张儁乂便是奔雷侯了!”
袁绍此言一出,审配和郭图不禁暗暗变色,似乎都没想到袁绍忽然会如此重用张颌。不过很快两人细心一想,想这张儁乂近年来屡立奇功,如今在军中的声威更足以与文、颜两人比肩,附予重用,也是理所当然。
“诺!”审配念头一转后,便是拱手应诺,沉了沉色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有一事,臣下不知当不当问?”
袁绍一听,脸色先是不喜,变得有些冷淡道:“有话就说吧。”
“臣下以为,对付幽州刘虞和公孙瓒,沮授一人就挫挫有余了。主公为何又特意把军师调拨而去,否则有他在坐镇大局,必能多为主公分忧解难。”
审配此言一出,袁绍立是显出几分不喜之色,冷哼道:“哼,审正南你也太过轻敌了。幽州刘虞素来并无大志,此番敢来侵犯,而且还敢向我索要范阳、河间两郡,恐怕就是受那公孙瓒教唆!
那公孙瓒素来狡诈,麾下又有一部能征善战的白马从义。如今冀州未定,但若前线把守不住,定势如崩盘。我为保万一,把军师派上前线,有何不可!?”
审配听出袁绍语气里有几分怒气,不由心头一紧,又知袁绍刚愎自用,哪敢有半句反驳,忙是认错。
“有一事,不知当报不报?”这时,郭图忽然张了口。袁绍闻言,又添几分不喜道:“今日你俩怎都这般行事拖沓!?快说!”
郭图一听,忙一震色,作揖拜道:“禀主公,那刘岱连日发来三通急救援书,不知主公可曾下定主意?”
袁绍闻言,不由眉头一皱,带着几分烦躁道:“又是这刘岱!”
原来袁绍见这与马纵横连番的战事,都难占得便宜,加上冀州未稳,此下幽州刘虞和公孙瓒又在边境屯兵,虎视眈眈,袁绍自顾不暇,又无意与马纵横纠缠,但却也不知如何拒绝刘岱,正是烦躁不已。
郭图见袁绍不喜,反而心头暗暗窃喜,遂又接话道:“依臣下愚见,眼下冀州未稳,又有强敌在外,贸然出兵兖州,绝非上策。再有,前不久张辽收服了王方旧部,又得安邑卫、蔡两大世家协助,大肆招兵买马,如今在河东屯兵近有一万数千余众。但若来犯河内,就凭张儁乂恐怕抵挡不住张辽的大军。
我适才又听得审祭酒之计,主公即有心要除曹操,不如便先答应与那马家小儿联盟,毕竟马家小儿也颇有诚意,这事未成,便送来三千担粮食,还有千余俘虏,更又有言,若主公愿意答应,便再奉上黄金千两,粮食三千担,以表诚意。不知主公以为若何?”
袁绍一听,不由面色一变,本是下意识就要拒绝,但忽又眉头一皱,深思一阵后,觉得郭图的话也是大有道理,一时也拿不下主意,遂向审配问道:“正南你以为若何?”
审配暗瞟了郭图一眼,心中不由多了几分鄙夷,冷哼道:“我早听闻这郭公则暗中收了那马家小儿不少好处,这番倒好,为了促成此事,把我也拖下水来!!”
审配心中虽是不忿,但也不可能自打嘴巴,而且刚才他也听出袁绍有意派张颌攻打陈留,想了一阵,说道:“公则所言,确是有理。那马家小儿,如今坐稳河东、东郡两地,反之曹操其势虽大,但还未在陈留站稳阵脚,当先速除之。”
“嗯,我倒也是如此认为!好,竟是如此,公则你待会下去,便快速准备同盟之事,待一切商议妥当,我再召见马家小儿使者,定下此事也是不迟!”袁绍一下定主意,却也变得雷厉风行起来。郭图一听,心中不由暗喜,忙是领命。
数日后,袁绍与马纵横使定下同盟之事,另外又各向曹操、张邈发出文令,以天子受难,奸贼未除,社稷动荡,同为汉臣理应携手相助,共伐奸贼,不应互相残杀的国家大义,要求两人息战。另一边,袁绍却又教人贲密书传到袁术那,意图联合其弟,先是歼灭正崛势而起的曹操。
却说,在陈留城外,只见遍地营帐,都是曹军。又听道道震天怒喝,声势浩荡,都在叫着城内兵士开城投降,以免无辜牺牲。
与此同时,在曹操虎帐之内。曹操眼看着手中的文书,不见丝毫怒色,除了笑,还是笑,然后轻轻地放下,一手摸着下巴的胡须,不紧不慢地道:“看来袁本初忍不住了,要对曹某人出手了。”
曹操此言一出,帐内一干将士纷纷变色,一时间都不明曹操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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