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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一个人性格的形成,还是一个国家的诞生,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仅凭一言一策怎么可能扭转乾坤。因而,吕撷英虽抱定好好说说的想法,却没抱什么期望。
事实也是如此,王醴听时很受教,但什么都不过入耳而已,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言惊醒梦中人”。
“诶,你啊,小姑娘都知道的理,你却说不通。”吕撷英再不抱期望,也存着点念想,见王醴不听劝,自然要发愁,“说来也不知年年哪里转的脑筋,涉世不深,历事也不多,倒是你这当真涉世深历事多的,反倒转不过弯来。”
“心宽自然放得下。”
吕撷英笑着瞅王醴:“你也知道你放不下呀,还当你真要嘴硬到底。能说出来就是好事,真把我当作自家姑姑,便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我徒弟有句话说得好,黄莲分人能少吃一半苦,为何要自己一个人闷着头一口饮尽。”
王醴:山中燕雀理还真多。
“吕姑姑……”
看王醴脸上的表情,吕撷英头开始犯疼,摆摆手说:“算了,我也知道你,能说的早说了,说不出的只能自己心里闷着。所以,才让你快些成婚,有些事还是得关起门来,作私房话才讲得出。”
实话说,吕撷英怀疑,就是作私房话说给妻子听,王醴也很可能说不出口。能说得出,就不会苦到现在。之所以心里苦,要么是吐不出,要么是没地方吐,要么是压在心里太久,以至于都不知道该怎么吐。
王醴的沉默让吕撷英真想抽他一顿,末了却只能摇头轻叹一声:“像你啊,真不知什么样的解语花才能解开你心中的结。”
就是因为这个,吕撷英才从来没把王醴和孟约扯一块,孟约在吕撷英眼里可从不是什么能作解语花的。吕撷英以为,于孟约而言最好的姻缘就是寻个能接孟老爷班,继续宠她一世的。
何兑吕撷英也不是一厢情愿这么认为,孟约也很同意,她懒,不怎么很愿意时常动脑筋,那样太累太麻烦。穿进书里有孟老爷这么一个爹,孟约觉得她大部分时间,还是可以实现“不带脑子活”这一梦想的。
“吕姑姑若无事,我去上差了。”
“去吧。”
看王醴一步步离去的背影,吕撷英心里也很苦,这倒霉孩子到底心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呢,为什么敲不开揉不烂打不碎?
王醴出得门去,又看见孟约在孟园门前送门老爷,一个娇滴滴地说“爹,我想吃水晶肘子”,一个哈哈大笑说“人家女儿爱珠爱玉,我家女儿却只爱吃肉,怎么得了哦”。
孟约:“爹是在夸我好养活吗?”
“是是是,夸你好养活,天有些转凉,回去加件衣裳再去吕先生那里。”
父女俩好容易腻歪完,孟老爷才准备翻身上马,便看到王醴骑着马过来:“王御史。”
“孟主事。”
想着王醴看到了方才他和孟约“父慈女孝”的情形,又想王醴和吕撷英有旧,孟老爷便笑着说一句:“说起来,能脱商户籍,入织造府,还得谢王御史那卷《织机详录》。早想寻个时机道声谢,散花楼冬笋做得不错,不知王御史今日是否得便?”
王醴摇头道:“散花楼的冬笋垂馋久矣,孟主事若愿作东,自无不赴会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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