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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他看见一处写着“止步”的门帘。掀开门帘,他发现那是通往三楼的阶梯。他想了想,而后踏着阶梯,来到了三楼。
三楼的光线有些昏暗,他站在三楼仔细环顾了一圈,这里面积很小,堆放着杂物。中间的位置上,有一架长梯伸向上面的阁楼。
他从衣兜里掏出手电照向了梯子,赫然发现,蒙着一层灰尘的梯子上面有几个新鲜的手印。
有了这个新的发现,丁战国立刻返回市公安局,来到高阳的办公室,向他进行汇报。
高阳在得知丁战国的新发现后,表情有些严肃:“手印?”
丁战国点点头说:“有人爬过那架通往阁楼的梯子。”
“会不会是酒楼内部的人?”
丁战国立刻否认:“我问过了,酒楼里的人最近几天都没人上去过。梯子上都是土,手印很新鲜,证明有人比我们先去过了。”
高阳想了想,问:“那架梯子呢?”
“还在原地,动也没动。”
“很好!就让那些手印留在那儿。它会指引着我们找到想找的人。”丁战国很聪明,这也是高阳一直非常欣赏他的原因之一。
“那也许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他们踩着梯子去楼顶上,莫非是在找退路?”高阳揣测着。
丁战国表示认同:“隔壁是一家绸缎庄。两家的飞檐几乎连在一起。”
月光下,李春秋裹紧了大衣,拎着一网兜红彤彤的柿子,走进了一片棚户区,陈立业的家就在这儿附近。
陈立业的家门口挂着两串干辣椒,有女人吵嚷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李春秋走过去,正要敲门,就听到陈太太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你别跟我说那些个屁话。讨论学术,你俩有啥可讨论的?我还不知道你?你不就喜欢那种烫头发、穿旗袍、露大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为人师表的!”
门缝里有灯光挤出来,李春秋尴尬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门里面,陈立业低三下四地对他太太说:“大半夜的街坊都在家,说这话不嫌丢人吗……”
陈太太怒目而视,大声嚷道:“怕丢人你就别干这事!我不怕丢人!你怕了是不是?怕了咱别在家,出去说!”
咣,门忽地被打开了,陈立业被推了出来,差点儿撞在门口的李春秋身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李春秋,李春秋也有些尴尬地看看他,二人寒暄了几句。
而后,陈立业苦恼地拽着李春秋来到一家小酒馆,点了一盆骨头锅和一壶热酒,向他倾诉自己的烦恼。
陈立业喝得耳朵都红了,但他还是一仰脖,又灌下一盅酒。
李春秋把着酒壶给他斟满。
陈立业眼神迷离地对他说:“就你早晨看见的那个,是我当年教过的一个女学生。我们多年不见,好不容易遇见了,是不是得坐坐?我还没敢去吃什么西餐,就一起喝了杯咖啡,叙了叙旧。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事儿居然传到了我太太耳朵里。晚上下班进家,炕凉灶冷不说,上来就给我一通打!”
李春秋给他夹了块骨头:“您吃。边吃边说!”
陈立业摇摇头:“气都气饱了。我也不怕你笑话,白天学校那事,到现在我还腿肚子抽抽呢!我都这把年纪的人了,差点儿都回不了家,生死关都差点儿过不去,这女人还跟我捯这事儿。”
“女人嘛,都一样。”李春秋笑笑。
“不一样——我跟你说,有文化没文化区别太大了!我老婆连她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你和她能聊什么?说句不怕丢人的话,连今天我那学生都觉着我憋屈。”他又喝了口酒,“太憋屈了。”
李春秋也陪了一杯:“闲聊啊,陈老师,那位女士是您什么时期的学生啊?您一直在小学……”
“不不,想哪儿去了,中学我也教过。教她,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桃李满天下,您这也算诲人不倦。”李春秋给他添酒。
陈立业举着酒杯,感慨:“这辈子,不易呀!”
从小酒馆出来,陈立业和李春秋各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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