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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振停下脚步,看了看他。
丁战国从皮包里取出李春秋的答卷和那张手绘地图:“我知道您的时间紧,就把东西带来了,就是这两组字迹。”
得知老太太摔伤得比较严重,许振的脸色已是很不好看,丁战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来让他做笔迹鉴定,更让他心里一阵心烦。他看了一眼丁战国手里的文件,没有伸手去接。
丁战国心急火燎地说:“你替我扫一眼,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我怀疑……”
没等他话说完,许振立刻打断了他:“那是你怀疑。我是做证据调查的,不做怀疑的假设。还有,笔迹鉴定不是看手相,没有显微镜,没有这个人其他的笔迹,没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做不了鉴定,也替你扫不了这一眼。”
听他的口气不太好,丁战国愣住了。
许振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直接走进了手术室。丁战国被晾在了那里,一脸尴尬。一旁的小唐没有说话,他怕丁战国太过尴尬,于是扭过脸看向了别处。
丁战国慢慢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主动对小唐说:“太急了,失态了。”
天刚蒙蒙亮,窗外有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挤进来。
这一夜,赵冬梅躺在床上和衣而睡,整整一夜,她都没有睡着,双眼一直睁着,发呆地望着天花板,和前一天晚上的活泛不同,今夜的赵冬梅格外安静。
这时,双眼通红的李春秋从桌边站了起来,他整整熬了一个通宵,脸上挂着终于有所进展的满意,走到了床边。
看到他走过来,赵冬梅回过神,侧过脸看看他:“解决了?”
李春秋靠在了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容易,脑瓜子都想破了。小马拉大车,那么小的体积,非要两百万焦耳的当量,只能这么试了,在炸药里加铝粉。”
“铝粉?”赵冬梅有些不解。
“一种金属粉末,烧起来的时候热量特别高。”
“到日子能完成吗?”
“这是你问的,还是站长问的?”
赵冬梅看着他:“怎么这么说?”
“你昨天出去,没有去见他吗?”
赵冬梅没吱声,顿了顿才说:“见了。不过不是炸药的事。”
李春秋“哦”了一声:“他没说什么吗?”
“什么?”
“他没问咱俩为什么越来越淡了?”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以前你从来不穿着衣服睡觉。咱俩的关系越走越远,他要是问起来,你推到我身上就行,就说我是个无趣的人。”
这话听似客套,其实有些心情好之余的调侃。
赵冬梅却没有接着话和他说笑,她一语双关地说:“我睡觉穿不穿衣服,他不关心。”
暖手沾冷水,李春秋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你怎么不问他找我干什么?”
“我还在军统训练班的时候,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问。”李春秋躺下来,看着天花板回答道。
赵冬梅侧过身,看着他的侧脸:“要是我愿意说呢?”
李春秋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赵冬梅等待着,眼神里有一丝期待的光,良久,李春秋还是说:“睡吧。天都快亮了。”
赵冬梅在失望中看了看他,翻了个身,把背部留给了他。翻身的时候,她不小心带痛了身上的伤,她紧紧地咬着牙,忍着,一声不吭。
李春秋对此一无所知。
天已大亮,邱海把脑袋缩进厚厚的围巾和帽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他骑着自行车,毫不起眼地行进在一条街道上。
他眼一扫,看见路边有一个公共电话亭。他骑了过去,把车停在旁边,走了进去。
电话亭里,邱海拿起电话,对着电话那端谦恭地说:“老孙,我。我是小海,邱海啊……是是,生了,是个儿子,对对,明天就满月啦。我记着,你在东郊还有个房子是吧?租出去了吗?那太好了。我家的水管子坏了,漏水,最快也得年后了。这天气,是啊,我想让老婆孩子去那边住几天,也许半个月,最多二十天,我就把他们接走。房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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