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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木板搭建的通铺上,满是散乱的被褥,地上扔满了烟头,同样用木板制成的简易桌子上凌乱地摆着几个酒瓶、空罐头盒子和一部手摇式军用电话。
见此情景,陈立业和其中一位陪在他身边的侦查员对视了一眼。这时,方才按照他指示去旁边打探的另一个侦查员,也观察完贴着墙走了过来:“那边的屋子也都是空的。”
“这么多人,都去哪儿了呢?”陈立业细细地琢磨着。
他环顾了一圈山谷,发现山谷中的一片空地上,落着积雪的独木桥、低桩铁丝网和高矮墙一应俱全。
他看着这些军事训练设施,皱起了眉头:“秘密营地就在这儿。那些潜伏名单上消失的特务,曾经都在这里待过。”
忽然,一位侦查员像是看见了什么,他指了指远处,冲着陈立业叫道:“老陈,你看!”
陈立业顺着他的指向远远看去,那是一座被炸翻的凉亭。
他一下子愣住了,立时想起了李春秋曾说过,他在观察凉亭的时候,好似有人在心虚地紧盯着他,以及李春秋特意提到的那份日本人绘制的隧道图纸上,显示着隧道有很多的出口。
“小亭子、隧道出口……”陈立业自言自语地沉思着,但还是一无所知。
带着这两个疑问,他跟两位侦查员来到了被炸翻的小亭子前面,仔细地看着。
正在此时,远处山坡上,一个枪口的瞄准镜,遥遥地对准了三个人。
“隧道的很多个出口,和亭子到底有什么关系?”陈立业还在飞快地想着。
突然,“啪”的一声。
他身旁的一名侦查员身子微微晃了一下,陈立业和另一名侦查员下意识地转过头一看,只见这名侦查员的胸口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这个血洞飞快地扩散开,鲜血大片大片地渗了出来,接着“嘭”的一声,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没等陈立业反应过来,另一名侦查员突然发现了什么,火速将陈立业扑倒在地。
紧接着,“啪”的一声,带着回声的枪声响了起来。电光石火间,子弹擦着陈立业的头发飞了过去。
侦查员带着陈立业立刻躲到了被炸翻的亭子后面,他举起冲锋枪,向偷袭他们的角度打了一梭子。对面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朝他们开了几枪。
接着,山坡上的几间木头房子后面,不断有冷枪袭来。侦查员周围的雪地上不断被子弹击中,腾起片片雪雾。
一旁的陈立业吃力地将那名已经牺牲的侦查员的遗体拽到了自己身边,从他的腰里拔出了一把手枪。他喘着气对身旁的侦查员说:“我想通了。国民党进攻哈尔滨的地点我已经明白了,不能在这儿耗下去,得出去报信儿!”
侦查员点点头,看了看他,说:“我数三下,你就往外跑,后面我来!”
“乒,乒,乒——”几颗子弹飞过来,从他们身边飞过。
“一、二、三!”侦查员数着。
陈立业抱着头拼了命地往外跑去,侦查员则护在他身后,边射击边后退,两个人往外一路退去。
参天古树上的那只乌鸦,好奇地俯瞰着陈立业和侦查员。他们一路退了出来,躲到了离谷口不远的一片岩石后面。
不远处,四五个特务尾随着追了过来,不断地朝他们开着枪,子弹打在石头上,顿时火星乱飞。
陈立业跑得气喘吁吁,他绕着岩石往山谷的谷口看去,在看到他们停车的位置时,一下傻眼了。侦查员跟过来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也傻了。
他们停在谷口的那辆吉普车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从原地延伸出去的两行长长的车轱辘印。
二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里透着一丝苦涩。
忽然,一颗子弹打在了岩石上面,崩得碎石子乱飞。二人赶紧再绕回去,掩护好自己,向着那四五个特务回击对射。
陈立业卸下空弹夹,取出一个实弹夹,他看了看侦查员,目光里透着一丝绝望:“最后一个了。”
侦查员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我的也不多了。”
没等陈立业再说话,一颗子弹飞了过来,他突然身子一颤,仰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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