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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和标准的微笑冲他说完这话便打算离开，却听得白旭尧又道：“你明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这一次，方晴的笑意变得有深意了许多，“那么白先生想听什么呢？”

白旭尧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一步步向她靠近，今日的他穿着一件宽松的毛衣配一条黑色直筒裤，非常简单舒适的穿着。不过毛衣却过于宽大了一点，露出他半截白皙的肩膀和精致漂亮的锁骨，被他那种天生忧郁的眼神晕染了一下，这样的他看上去便带着一种颓废的美感。

他走到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下，澄澈的目光带着笑意，“这么多年了，你都不对我解释一下吗？当初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这么久了是该告诉我了吧？”

非常轻松的语气，仿佛他只是在跟她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情。

她还记得前一世，她加入白旭尧的工作室之后，白旭尧并没有和她谈论过任何感情上的事情，每天和她的话题都是和工作有关的，不过平日里还是会做一些事情让他感觉到他对她超乎寻常的关心。比如她刚开始写的歌词不被人认可，他不顾工作室里其他人的反对，坚持用她的歌词作曲，再比如，她思绪枯竭写不出来的时候，他会录一两首他作的曲子给她让她找灵感。

他就这样细物润无声一般渗透着她，而每每这种时候总能让她想起他们相处的过往，当然，这样一来，她心底的防线便一点点崩塌，直到找到一个非常恰当的时机刺激一下她，让她的感情释放到最大。

她记得那一天，白旭尧喝了一点酒，然后问了和刚刚他所问的一样的问题，那时候的她早就在这样的相处中复燃了对他的感情，所以怎么受得了他这样问她，当即便将真相如实相告，她是被母亲逼迫，不过这么多年都和康司景保持名义上的夫妻。

然后他们相拥，上演了一出曲折浪漫的破镜重圆。

那时候她是多么天真的以为，她和他是真的旧情复燃了。直到后来被他扫地出门她才明白，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报复她。

她还记得她曾经问过他的话，她说，我们这些年算什么呢？他回答，什么都不算。

是的，什么都不算，他只是陪她演了一场戏，演完谢幕，一切都与他无关，而她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和前世不一样的，这样的问题，他竟然这么早就问出来了，那么她该怎么回答呢，当然不可能像前世一样告诉他真相，再和他抱头痛哭一场。

他是如此坚定以为她忘不了他，以为他做出一点退让就会击溃她，让她不顾一切如实相告，再奔赴到他身边，只是这一次，大概要让他失望了。

方晴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苦衷，上一次我们在咖啡馆外面见面，当时你的那些话说的很对，确实是我见异思迁，我爱上了别人，是我辜负了你。”

她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然后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慢慢收紧。

自信如他，这话说出来确实挺伤自尊，他的愤怒她也早已猜到。

不过不管怎么说，当初对白旭尧她确实有很多地方没有处理好，多多少少还是伤害到他。前世对他早已释怀了，那么现在她也可以坦然的跟他道个歉。

“很抱歉白先生，曾经我年少无知，处理事情不当伤害到你了，我今天在这里跟你道个歉。”她一脸真挚，“对不起曾经对你的伤害，真的很抱歉。”

但是也仅此而已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上次也听白先生说过已经放下了，既然如此，那么大家都向前看吧，白先生以后也会遇到更加合适的人，而过去那些事情真的没有必要再提了。”她冲他颔颔首，“多有打扰，告辞，白先生。”

该办的正事办完了，他要听的话她也说了，再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只是方晴没想到，她还来不及转身白旭尧就猛然拽住她的手腕，他的力气有些大，拽得她手腕生疼。

她微拧眉心向他看去，便见他依然还是笑着，说的话却透着咬牙切齿，“道歉？你向我道什么歉？我不相信你真的已经忘了我！不相信！”

他捏得她手腕很疼，她挣了挣却挣不开，当即也急了，面容染上了怒意道：“你放开我！”

“是康司景威胁你了是吗？是他逼迫你嫁给他的是吗？这些话也是他强迫你对我说的是吗？我不相信，不相信你真的忘了我！”

他浮在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此刻的他面容紧绷，动作粗鲁，这话几乎是对她吼出来的。认识白旭尧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很有耐心很温柔的男人，总是轻声细语，总是慢条斯理，情商很高，很少有和人红着脸的时候。

能如现在这样，除非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望着这样的白旭尧，方晴很诧异，看样子，她那些话确实刺到了他。

好巧不巧，这时候方晴的手机响了起来，方晴一只手被白旭尧抓住了，一只手却还空着，她用空着的那只手从包中掏出手机，却见是康司景打来的，她急忙接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被白旭尧一把打到地上。

方晴这会儿也是怒了，冷声冲他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白旭尧勾唇冷笑，直接拽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扔在沙发上，不等方晴爬起来，他便直接倾身压下来，拽着她的双手举到头顶，再用身体锁住她，让她无从可逃。

这样的动作太过危险，方晴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想也不想便挣扎道：“白旭尧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手机虽然被白旭尧打到地上却还没有挂断，康司景喂了两声也没人应，只听到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方晴？”康司景试着叫了一句。

然后没一会儿他就隐约听到方晴的声音传来，她说：“白旭尧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她的声音有些急，还带着惊恐，像是被吓到了。

声音离得有点远，但他还是听到了。就像是有一股可怕的力量突然间将所有色彩都抽走，眼前就只剩下凝重的黑白画面，康司景的那张脸仿若被打上了浓重的阴影，像是突然召唤了邪恶，那样阴沉的面色，那样凝重而不带一丝生气的双眼，瞬间给人一种直击人心的恐惧。

他随手将手机扔到旁边的座位上，将车子调了头向相反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