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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是不是华建敏的家人住院了,于是在同楼层的护士站打听有没有姓华的病人,倒真有一床病人姓华的。
卢晶晶去到那间病房,找到那床病人。
住院的是个年轻姑娘,卢晶晶心想难道是华建敏的妹妹?
当年两人谈恋爱时没有听说华建敏有妹妹,难道是妻子?姑娘看起来二十来岁,华建敏也不过三十出头,是夫妻也不是不可能。
卢晶晶心里这样想着,便有些忐忑不安。
她鼓足勇气上前询问:“请问您是华建敏的家人吗?”
姑娘病了,身体虚弱,情绪也不佳,摇摇头说:“你认错人了。”
卢晶晶再想问什么的时候,另一床病房的老人开口了:“你找我家建敏什么事啊?”
卢晶晶看向老人,老人一看就是个庄稼汉,长年被太阳晒黑的皮肤,散发山野泥土的气息。
“您是华老伯?”卢晶晶想着眼前人是不是华建敏的父亲。
“我姓全。”全老汉自我介绍。
卢晶晶眉头微锁,心想难道是华建敏老丈人?
读大学的时候,曾听华建敏提过家里的父母,依稀记得都是老师,眼前的老人不姓华姓全,看起来的确也不像老师,自然不是华建敏的父亲,但是他却认识华建敏。
卢晶晶问道:“伯父,您好,请问您是建敏的什么人?”
全老汉刚想回答的时候,华建敏进来了。
卢晶晶听见华建敏那声“舅舅”的时候,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唇边也不自觉有了笑容。
“建敏……”卢晶晶笑着唤华建敏的名字,这个名字多年没有从她嘴里喊出来过,竟生疏到差点在喉咙卡住。
华建敏看向卢晶晶,眉头微凝,目光是淡淡的忧伤。
前尘往事一股脑扑面而来,却是混沌未清,他拒绝厘清,于是又一股脑风卷而去,仿佛那些年从未在他生命里历经,仿佛那些事从未在他身上发生,仿佛眼前这个人从未认识。
但是眼前人的面孔此刻就从那一团混沌里清晰出来,呈现于他的面前,令他想要逃避都不行。
医院大楼下,草坪上长椅,华建敏和卢晶晶坐了下来。
微风和煦,阳光明媚,今天的天气如此刚刚好。
两棵大树在长椅后招摇着枝叶,一如那年大学校园里立在他俩身后一般光景。
不能执子之手,不能四目相看,也没有泪眼潸然,但却一样的无语凝噎。
“好巧。”华建敏先开了口。
卢晶晶内心却思潮翻涌,这个巧可不巧。为了这个巧,她顶着家族压力离婚了,千里奔赴侄子开发项目的小县城……
出发之前,她也未能知道一切努力是不是能朝着“好巧”的方向,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所有以爱的名义出发的事情,都是对的。
卢晶晶将双手捂住了脸颊,想起分别这多年她的经历和遭遇她就忍不住呜咽起来。
女人的眼泪,是软化素,华建敏看着压抑痛哭的卢晶晶愁眉不展,而卢晶晶却顺势将身子倾倒在他怀里。
重回这怀抱的那一瞬,就像倦鸟还巢,就像落叶归泥,就像子规的啼鸣搭上了应时的春风……卢晶晶每一根神经都放松下来。
自从分别后,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绷的。
此刻她在他怀里哭成一个肆无忌惮的泪人,直到华建敏推开她,站起身大步向一个年轻姑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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