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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惩汉奸诏
残肢、断臂、碎肉、碎裂的内脏、飞溅的鲜血、断折的刀枪断矛,在成都城里到处都是,仿佛成都城是一座地狱般的城市,而不是拥有几千年文明的古城似的。
要是从空中望去的话,这幅血淋淋的战后图画骇人听闻,当得起“尸积如山”这四个字,而图画的基色是红色。战斗早已停止,鲜血仍然在流,刚刚死去的蒙古士卒的尸身来不及僵硬,鲜血从伤口中汨汨流出,汇成一条条小溪,流向低洼处,积成血水之池。
最难以让人相信的是,成都城里居然还有不计其数的肉泥,一堆堆的,还在向外渗着血水,不用说当然是蒙古军卒平日里横行无忌,干尽欺男霸女、烧杀抢掠坏事的报应。把他们揍成肉泥的不是南宋军队,而是成都的老百姓。蒙古人的残杀在历史上大名鼎鼎,吓坏的人不在少数。高压手段可以收到一时之效,但是无异于饮鸩止渴,虽有一时之利,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自从蒙哥推行大迂回战略以来,成都就成为蒙宋争夺的重点城市,几次易手。每次易手的结果就是给成都带来一场浩劫,最终导致给蒙古人毁灭,这仇恨就更深了。平日里,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宋军一进城,蒙古军队败势已成,恨透了蒙古军队的老百姓自发拿起武器策应宋军自是不用说,更有甚者去找平日里欺压过自己的蒙古军卒的晦气。
蒙古军队在成都干的坏事真的是罄竹难书,说上十年八十也不可能说得清楚,老百姓的仇恨一上来,那还得了,给老百姓抓住的蒙古军卒真的是后悔终生: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干那些坏事,而不是做几件好事呢?
因为老姓百对付他们的手段是多不胜数,不胜攻举,手段之酷辣,就是以专干坏事闻名的蒙古军队都震惊不已。比如说要是胖点的蒙古军卒,老百姓可能拿他们来点天灯,也就是在把他绑起来,在肚子上开个孔,装上一根灯芯,点燃灯芯。由于体胖,油脂多,灯芯会一直燃下去,直到油脂耗光才会熄灭。
可以想象得到,一个活生生的人给点天灯,活活折折磨死,其中的苦处有多少,已经不是笔墨所能形容的了。
点天灯是长安百姓恨透了董卓虐待他的尸体的办法,没想到千年以后居然在成都这座古城出现了。这都是蒙古军队平日里太过横行,才会遭到这种报应。
其余的扒皮抽筋,放脚筋,碎尸万段之类自然是不会在话下。即使他们死了,老百姓仍然不会解恨,还会一板砖一石头一棍子地狠打,直到变成一堆软软的肉泥为止。
成都老百姓受的苦实在是太多,激起了宋军的义愤,到后来他们也参与其中。有了宋军的支持与参与,蒙古军队的末日真正是到了,就是藏到地终缝里都会给逮住,受尽折磨而死。
李隽在段干木和解晋的陪同下,行走在尸山血海间,望着眼前这幕仿佛不是人做出来,应该是地狱恶魔肆虐的结果,心中的震惊已非笔墨所能形容。现在李隽早已不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李隽了,经过一年多的帝王生活的磨炼,心肠早已刚硬,不会再有妇人之仁,虽无嗜血残杀之爱好,死个十万八万之众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眼前这幅景象实在是让人震惊。
不要说李隽震惊不已,就是以勇猛善战的解晋也是惊讶不置,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居然杀到这种程度!”
解晋下手酷辣,和魔鬼没有什么区别,连他都难以置信,可以想象得到蒙古军队的下场:绝无活口。
一条臭水沟里一片赤红,在李隽眼里是厚厚一层血水,究竟有多少血水善于估算的李隽都不知道,只知道很多。臭水沟里除了血水外,还有不少破碎断裂的尸骨,还有不少肉泥漂浮在上面。这条臭水沟原本是黑色的臭水,现在变成赤红色,还散发着浓烈的血胜气,让人闻之欲呕。
血腥气之浓烈已经到了无法言说的程度,就是闻惯了血胜气的解晋都忍不住一阵阵反胃,道:“皇上,我们离开吧。”
李隽还没有说话,一阵秋风吹过,吹皱了血水,荡起阵阵涟漪,血光粼粼,血红一片,好不骇人,脱口道:“风乍起,吹皱一池血水。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捏着鼻子快步而去。
“风乍起,吹皱一池血水”是李隽仿“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而作,只一字之差,其中的含义大不相同。一个是一派春光,一个是血水成河,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解晋和段干木也和他一般,忙着跑走了。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这个狗汉奸。”正走间,一阵怒斥声传入耳里。李隽定睛一瞧,一群老百姓围成一个圈,手里的棍棒家伙抡动不停,不住地怒骂,怒斥声和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道:“走,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解晋和段干木也听得清楚,也想去看个究竟,自然是没有异议。
三人挤进去方才看清,原来是老百姓正在捶打一个四十多五十来岁的胖男子。这男子一身的横肉,大腹便便,给愤怒的老百姓打得不成样子,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份,看样子是死多活少了。老百姓与其说在打人,不不如说在打尸体。就是如此,这个男子仍是一脸的横气,李隽老辣的眼光一眼就看出这人平日里肯定是不个良之辈,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一脸凶气。
仿佛是在验证李隽的想法,一根木棒狠狠一下捶在胖子的额头上,发出砰的一声响,胖子头上出现一个在青包。以李隽想来,在如此重击面前,这个胖子额头肯定是血肉横飞,事实完全不是这样,只是一个青包。有点好奇,把抡棒的人打量一下,方才发现这个人是一个老头子,这老头子的年纪不小,可能有八十好几了。用现在的话来说,他已经老得快掉渣渣了,把木棒举得如此之高已经是使出了最后的力气,自然是不能把胖子打得血肉模糊。
这一棒虽然没有把男子打得血肉模糊,老人很是解气,喘口气道:“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这狗汉奸。老头子活了二十年,等的就是今天,王德全,你这狗汉奸,终于遭到报应了。”一副咬牙切齿之状,好象这男子和他有万年深仇大恨似的。
这一来,李隽有点好奇了,问道:“老人家,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此怨恨他?”可以想象得到,要不是有深仇大恨,快入土的老人断然不会如此怨恨,这个问题也是解晋和段干木二人心里所想,静静地听着。
李隽的问话好象引爆风暴的源头,一下子激起了愤怒的狂潮,两百来个老百姓七嘴八舌地道:“王德全这狗汉奸的罪恶大了去了。”“这狗日的汉奸罪恶太多,就是杀他一万次都不少。”七嘴八舌的,还是没有把事情说清楚。
这些老百姓没有读过书,口齿不清,很难把事情说明白,李隽深知此点,对一个年青人道:“你说,王德全有些什么罪过?”
过了一年多的帝王生活,李隽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威势,年青人不敢不遵,道:“这位贵人,你不是本地人吧?你还不知道,说起这王德全,那可是罪恶多得比地上的蚂蚁子还要多。我们这些人,哪一个和他没有深仇大恨。”
他的话给一片附和声打断了,老百姓七嘴八舌地道:“这狗日的王德全,仗着投靠了蒙古鞑子,当了汉奸,就知道欺负老子。”
李隽知道他们一说起来就是没完没了,摇手阻住他们,对年青人道:“你接着说。”
“别的不说,就说这位张老爹,他的女儿可是我们这带出了名的美女。二十年前,鞑子打过来时,就是这个王德全带着鞑子来到张老爹的家里,把张老爹的女儿抢走,后来后来……”看着那个叫张老爹的老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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