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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昼没有去看对方离开的背影,他只是转过身,朝着希光高塔迈步。
伽沙若有所思地跟随在身后,而洛亚则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院长,您这是要……”
“去拿我的武器和铠甲。”
苏昼淡淡地回到道,他行走在通向希光高塔顶层的阶梯上:“现在希光结社和周围的村庄已经进入正轨,我教了大半年的书,将自己的传承整理的七七八八,也差不多是该实践出手了。”
说到这里,男人轻笑一声,他摇头道:“报复,复仇,为了生存而战。归根及底,无论是魔化者,还是北地部落,亦或是延霜军,都是感觉到了乱世将至,故而为了求存,要挣扎出一片局势。”
“但是我要告诉他们,他们谁都不配这么做。”
此刻,希光高塔最顶层。
燃薪神木所在之地。
炽色的灵光映照下,高塔顶层一片洁净的白,就仿佛是太阳一般,温暖人心的光辉普照大半个希光山脉。
大半年的成长和苏昼的催化,已经让燃薪神木同化了小半个希光高塔,如今小半座山峰都已经完全木质化,透露出半透明的结晶质地。
而就在这光辉和结晶中,一面白色的结晶大盾,还有一柄长弓摆放在最初神木所在的凹陷中,被最精粹的神木之力浸润,直至于无暇之境。
大盾长一百七十厘米,宽九十厘米,是厚重的足以挡住人的巨型塔盾,它通体呈现白色,半透明的材质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有着类似树根一般的脉络在盾面中纵横扩散,蔓延至每一个角落,显得坚固无比。
而长弓就比较朴素,只是神木以自己的枝干,淬炼成如今类似长弓的形状,它的弓弦甚至不是实体,而是一缕永世之光,只要凝聚力量,便可以凝聚出实体化的能量箭矢。
凝视着这一面大盾和长弓,代表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最纯粹的‘守护’和‘破坏’之念的灵魂武装,苏昼微微一笑。
他仿佛是在嘲笑:“审判……埃安世界的人,谁又配审判谁?”
“普通人不配审判魔化者,魔化者也不配审判普通人,无人能自证自己的清白,就像是那些北地人,延霜军和帝国之间的仇恨。”
“无非就是无意义的杀戮,为了生存的战争……归根结底,苦的还是被卷入战争的无辜者,那些没有自己选择权利的人。”
伸出手,触碰武器和盾。
将其握紧。
温暖的光辉在触碰到苏昼手掌的瞬间便熄灭,那些炽热的脉络开始冷却,凝固,进而演化成宛如岩石一般的黑。
但是在大盾和长弓的中央处,却有一颗比起之前光辉加起来还要璀璨的结晶,正在闪耀着无尽的光流,令树根一般的脉络有生命一般,在黑色的结晶下方勃发。
——他们谁都不配审判谁,谁都不配对谁发起战争。
发起战争,令天下大乱,这种事情,这种举动,不可能给所有人带来一个幸福和平的世界。
这一切过于剧烈的战争,最终只会导致黄昏之龙苏醒,‘黄昏’的薄暮将会吞没这个世界,令一切归于虚无。
就如同完美推演得那般,四百年后,埃安世界破碎,整个世界被湮灭于虚空,碎片都不得幸存。
北地人会屠戮南方人,南方人会屠戮北方人,仇恨的双方互相厮杀,究竟是谁先犯错的无关紧要,那是过去古人的错误,而现在又有人想要重启这仇恨的锁链。
既然如此,那么苏昼要做,能做,可以做的,只剩下一件。
只有他这位来自世界之外,异世界的来客,才有底气和资本做的一件事。
——为这个世界带来平等和公义,以及和平与安定。
拿起大盾,将长弓背在身后。
苏昼转身,他要迈步。
“我要走了。”
男人如此宣告。
——只有他,才会在击败所有人后,不去报复和复仇。
此时此刻,苏昼知晓,只有他才能办到这点,可以去制止一切无意义的杀戮。
所以,他要用纷争去制止纷争。
制止一切绝望和苦难的连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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