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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天子的事朱祁铭不便对人说透,只能闪烁其词,“辅佐大臣甚是勤勉,也不能总顾着家里,若无人管束,杨稷烂人一个,什么狂妄事做不出来?”
徐恭还想说什么,却见前方一名便装护卫策马疾驰而来,当即驭马靠边停下。
那名护卫翻身下马,小跑到车旁禀道:“殿下,杨稷已坐马车出门,正向西直门那边赶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出西直门。”
“你快去霓娘家中,吩咐梁指挥使,等会外面一旦闹将起来,要他率人乘乱离去,一个人都不许落下。”
“是!”那命护卫转身上马,策马离去。
“徐千户,你踩着时辰赶路,快慢要恰到好处。”朱祁铭吩咐道。
“殿下,您这不是为难在下吗?罢了,尽力而为吧。”徐恭叹口气,“诶。殿下,梁岗是京中熟面孔,他可不能露面。”
露脸的事不是还有唐戟去做么?朱祁铭也不搭话,从容地伸手合上那片铁板。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朱祁铭乘坐的马车到了霓娘家门前,透过车帘缝隙,见前方一队人马远远而来。
杨稷!朱祁铭心中窃喜,忽闻南街那边有人站在一口大锅旁叫道:“施粥喽!”
北街那边无数逃荒的男女老少正聚在几处废弃的木棚内,闻声蜂拥而出,在朱祁铭乘坐的马车与护卫之间挤出一条道来。
不消说,一切都是云娘策划好的!
众护卫看似为了躲避人流,连连后退,与马车拉开了很远的距离,而马似乎受了惊吓,在徐恭慌乱的叫声中,马车从侧门驶进了霓娘家的后院。
等马车再次从后院驶出来时,守在正门口的唐戟等人跟了过来,而前方数百人拦住了马车的去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高处,那个瘦猴急急跑了过去,手指唐戟道:“就是那个铁塔一样的家伙,一再为难小的,想必那个女子的家人就在这辆马车上。”
旁边一名老者躬身道:“大老爷,小的差人四处打探,却不知道太爷去了何处,也找不到杨荣大人,您还是赶紧回家吧,太爷有吩咐啊!”
杨稷狠狠瞪了老者一眼,“住嘴!锦云阁一帮杂碎不把杨家放在眼里,老子如何咽得下这个气!找不到太爷正好,老子自己做主,放眼整个京城,看谁敢为难老子!”
朱祁铭透过车帘的缝隙,见前方高处站着一个锦衣人,心想此人必是杨稷!只见他身材并无特别之处,高矮胖瘦适中,脸色发暗,眼泡浮肿,一看就知他酒色过度,此刻杨稷正叉着腰,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马车从一对母女身边驶过,二人的说笑声清晰地传了过来,一种莫名的祥预感萦绕于脑中,朱祁铭顿感心头一紧。
忽见杨稷脖子一扬,就见十余人身形一闪,露出了十几柄明晃晃的飞刀。徐恭快如闪电地跳下马车,避到一旁。
想杨稷的手下不敢在京城公然操刀剑等兵器行凶,也只能用飞刀伤人了,可自己乘坐的马车有铁甲相护,你们岂能伤得了本王分毫!
飞刀?飞刀!朱祁铭心念电转,脑中蓦然浮起一段故事情节,它出自王魁之口,在多年前的某一天,一位母亲丧命于飞刀之下,留下一个幼女痛哭哀嚎。
莫非同样的惨剧又将在此刻上演?
朱祁铭飞快地打开那片铁板,掀帘跳下马车,朝母女二人身前奔去。
但闻破空声响起,回首一望,真有一柄飞刀偏离了目标,朝母女二人立身的地方飞来!
朱祁铭身无兵器,但他手臂上裹着软甲,于是挥臂朝飞刀击去。飞刀受滞回旋,擦着他的手腕飘向另一边,他微皱眉头,又有锐器划破肌肤的诡异感觉掠过心底。
片刻后,殷红的血渍顺着他的手腕滴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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