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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没心思继续散步,加快脚步回了家。繁音又去教念念英文,我则因为头上毕竟挨了打,有些不舒服,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换了几个频道都没有感兴趣的节目,我也就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
一定是因为今天蒲蓝出现了,且离我这么近,我突然便在梦里回忆起了那天的事。那天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他的表情,不知道四周都有什么,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我被他脱掉衣服,摸遍全身,不知道有多少架相机正对准了我默默地按着快门。
这么多年以来,繁音已经帮我锻炼出了一个回避伤口的技能,那些令我痛苦而我却无能为力的事,我已经学会不再去揪着想它。可他又出现了,我躺在这里,心中没有半点安全感,惶恐自己一睁眼便见到他站在我面前。
我这一生,已经被繁音欺负了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才令他老实了,已经没有半点勇气再去承受来自另一个人的欺负。
我陷在梦魇里,如论如何也无法清醒,周身冷得不行,我的意识也知道这大概是因为夜深降温的缘故,但手脚均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身上忽然传来一阵暖意,我感觉到是一条毯子。
一只温热干燥的手在摸我的脸,然后搂住了我的身子,手掌像抚着一条小狗那样抚着我的背。我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其实,虽然繁音打扮了之后的确很帅,汝娇娇那么想集他完全不为过,但他光鲜亮丽时常常伤我最深,有时甚至令我恐惧,也令我毫无安全感。
而每当他令我觉得他爱我时,几乎都是他相当狼狈和不修边幅的时候,就如同此刻。因此,我并不喜欢他身上的香水味,反而没有那些东西时,他身上的体味才能令我觉得安心。
这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忽然听到了电话铃声。这次我睡得有些沉了,无法醒来,梦中的时间很快,人语声传来,声音十分熟悉,我竭力使自己清醒,却没什么用处,只听到他说什么“放心,我不会改变主意……我自然会让她答应……”即便这两句也是影影绰绰的,我连蒙带猜才觉得似乎是这个意思。
等我彻底让自己清醒过来时,头顶上正巧被亲了一下。我捂着脑袋抬起头,看到繁音透着倦色的脸,大概是我此刻的表情有些可笑,他曲起手指,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露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还没睡醒?”
我打了个哈欠,问:“刚刚是谁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他疑惑地问:“你做梦呢?”
“手机拿来。”我命令。
他把他的手机拿来,也把我的拿来,我一查,从我们到家开始就没有电话了,也没有各类信息。
我不仅诧异:“我刚刚明明听到你在打电话。”
“噢。”他不笑了,正色说:“我把通话记录删了。”
“你干嘛删?”我问:“是谁的电话?”
他立刻笑了,又弹我的额头:“蠢呀,真删了睡还告诉你?根本没人打,你睡糊涂了。”
我捂住额头,心想看来真的是我睡糊涂了,一转脸扫到电视上的节目,是一个luo女,更是无语,“你一把年纪了还看这种节目!”
繁音露出一脸无语,拿起遥控器调大声音,说:“听。”
我听了一小会儿才弄明白,心里略微有些尴尬:“广告也不放过。”
他没吭声,调整了姿势,彻底和我躺在一起。
我们家的沙发宽大舒适,躺在上面的感觉如同置身天堂。我俩就这样依偎在一起,繁音拿遥控器翻了翻,说:“一个好看的也没有。”
“那你去拿零食吧。”我说。
“不要。”他捏了捏我的腰,说:“别吃了,都这么肥了。”
我也懒得自己动,只得作罢。过了大约半分钟,他突然掀开毯子站了起来,我问:“你到哪去?”
他没回答我,离开了客厅,不一会儿,提着个大篮子进来了,放到沙发上,重新掀开毯子钻了进来。
我一看,那篮子里不光有各类干果薯条等物,还有念念的软糖。
我拆开念念的软糖,摆在他胸口上一粒一粒地吃。繁音也捏了一粒放进嘴里,嚼了嚼,说:“真难吃。”说着又捏了一个。
我说:“难吃你还吃俩?”
“就想看她发现糖丢了生气的样子。”他坏笑。
无语了,他总这样对念念,而念念也知道繁音只是跟他玩。不过,她会表现得很生气,然后繁音就会买好几袋赔给她这人就是喜欢玩这种让别人生气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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