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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内阁之中,阁臣无张氏,你们都给朕记住了!”
话一说完,建恒帝冷冷地扫视满殿道:“从即日起,胆敢为其说情者,与同罪论处。”
皇帝虽未念名字,可在场的人皆知,那个其是谁。
可见,皇帝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臣不敢。”
“奴婢等不敢——”
建恒帝震怒的话语下,众人皆惶恐跪地,建恒帝冷厉地看着这一切,想到方才现在他眼前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语,只觉得犹如一把利刃攥进他的心脏,鲜血四溢。
“传朕旨,参与此案者,凡是官吏的家眷,男子发配充军三千里,女子没为官妓。”
感觉到建恒帝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严厚昭当即朝着那一抹龙袍衣尾伏地道:“臣谨遵圣旨。”
“都退下。”
建恒帝话音落下,殿内的众人几乎是保下了一条命般,逃似地爬起来,悄声退了出去。
殿内再一次落入死寂,不知是哪里的风从窗户中灌进来,吹得明黄色纱帐微微飘荡,好似无数索命的冤魂,而那微微响起的风声,就如鬼魂的哭嚎。
建恒帝垂老般扶着软塌缓缓站起,无力而漫无目的的走到一扇窗前,看着窗外无数的飞雪,感觉到如刀割的冷风,吹得人脸都僵了。
为天地戮命,为万世作贼。
建恒帝低沉的笑声渐渐在殿中响起,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讽刺与自嘲。
原来他为大兴的百姓做了这一切,在天下的眼中,仍旧是一个为皇位戮杀兄弟,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
那么他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所做的一切,又都是什么?
他不甘,他不服!
建恒帝忽然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感觉到关节间倏然地刺痛,建恒帝的眸子渐渐变了,变得比从前更加阴狠,更加漠然。而到最后,变成了一种笃定。
那些与他作对的人,那些反对他成为一代圣君的人,都该死!
“严大人慢走。”
走出殿外的冯唯微微拱手,严厚昭闻言当即笑着回之以礼道:“冯公公留步。”
二人颔首间,严厚昭转身走下石阶而去,看着茫茫白雪中那个甩着衣袖,衣袂翩翩,挺直了背的严厚昭,与方才在殿中诚惶诚恐的模样,可谓是大相径庭。
“灵宝。”
灵宝见师父叫自己,连忙上前去,当听得冯唯附耳的低语,当即瞳孔一缩,几乎吓得一身冷汗来。
“去吧,一定要小心,否则你我都要丧命。”
灵宝闻言当即应声去了,冯唯静静地站在那儿,似乎已经麻木的不觉得冷了。
他知道,即便此刻让灵宝告知殿下,也已经无用了。
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冯唯立在廊下,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切,有谁会想到,由严氏父子掀起的这一场腥风血雨,将会染红这个银装素裹的天地。
“天,真的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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