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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的如此开心,一朝开颜。
他望向远方如黑山般的魔将身影,望向盘膝坐在碎雪里的黑袍,望着天空里的那道阴影,说道:“你们都说我差一把剑,是的,我确实差一把剑,但现在……我有剑了,是不是该轮到你们害怕了?”
陈长生不懂,这明明是一把伞,就算有一道剑意在里面,又怎么能说是一把剑?
他不知道,这把黄纸伞就是一把叫做遮天的绝世名剑。
数百年前,那一代的离山剑宗掌门,拿着这把剑,在周园里与周独|夫大战三百回合,身死,剑却未折。
这把剑是剑池里最强的一把剑,也是最不甘、最想重获自由的一把剑。
这把剑,本就是应该由苏离继承的剑,这就是他的剑。
这把剑的剑身,离开了草原,被苏离拾得,送去汶水,以此造了一把千机百变的伞。
但剑意不在,所以不是他想要的剑。
这把剑的剑意,一直在草原里等着剑身的归来与重逢。
数百年后,陈长生路过汶水,得唐家赠伞,携伞入周园,于草原里,让剑身与剑意相遇,从而召唤出万剑凌空。
这个故事,至此似乎已经迎来了完美的结局,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直至他来到了这片雪原,将这把伞交给了苏离,这个结局才真正完美。
苏离握着黄纸伞,想起数百年前,第一次走进离山峰顶的洞府,看见师父身后墙上挂着的这把剑时的画面,想起之后那些年,他强行把境界压制在通幽境,连续数次入周园寻剑的时光,很是感慨。
这是离山的剑,这是师父的剑,这就是他苏离的剑。
数百年,真是好久不见。
这让他如何能不快意,如何能不纵情而笑。
他在笑,黄纸伞仿佛也在笑。
但快意的笑声里依然有一丝怅然,些许遗憾。
师父,我重新握住了这把剑。
但……周独|夫已经死了,我没有机会把他斩于剑下,替你报仇。
清朗而放肆、却又怅然遗憾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雪原上,仿佛要传到千里之外。
这笑声里的意思,清楚地告诉了整个世界,就连陈长生都听懂了。
怅然于周独|夫已死,遗憾于不能将其斩于剑下。
这是何其自信,甚至狂妄的想法。
但没有谁对此表示嘲讽与不屑,就连黑袍也只是沉默着。
因为苏离已经找到了那把他的剑,谁知道他在剑道上会走到什么地方?
清朗的笑声渐渐敛没,苏离身上的剑芒也渐渐消失,仿佛变成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
他抬起头望向雪原四周,那些魔将们如黑山般的巨大身影,神情平静,伸手握住了伞柄。
他的左手握着黄纸伞的中段,就像握着剑鞘。
他的右手握着黄纸伞的伞柄,就像将要拔剑。
陈长生注意到,他的手指很修长,很适合弹琴,当然,更适合用来握剑。
伞柄就是剑柄,就在苏离的手落到伞柄上的那一瞬间,一道凌厉至极的剑意,笼罩了整片雪原。
数十里外的雪原上,一座如山般的魔将身影微微摇晃,然后重重地倒在了雪地里。
一道鲜血出现在雪空之中。
……
……
(今天就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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