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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胖子俯低了身子,耐心地拨着门内的插销。
卧室里,丁美兮也爬到了椅子上,两个孩子一起抓住改锥的把儿,使劲地撬着。
椅子腿儿左右晃动,突然,承受不住的椅子腾空翻倒了。两个孩子从上面掉了下来,丁美兮“哇”的一声哭了。
李唐也哭了,就在他擦了一把眼泪的瞬间,他忽然看到自己的身边有一把被撬开了的破锁头。
他抬起头一看,立柜的门已经敞开了。他赶紧再次站回椅子上,从立柜里拿出了丁美兮说的木头盒子,将它放在地板上。
丁美兮走过去焦急地把它打开,里面一个被红绸子包裹的东西露了出来。李唐三下两下就扯下了红绸,一把手枪,还有一只压满子弹的弹夹,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丁美兮颤巍巍地拿起了手枪。
门上的插销已经快被拨到尽头了。
丁美兮的脸上带着泪痕,按照回忆中爸爸的演示,把弹夹插进枪里,向后使劲地拉动套筒,“咔嗒”一声,子弹上膛了。
“是不是这样啊?”丁美兮哆嗦地拿着手枪,哭着说。
“我也不知道啊!”李唐也带着哭腔看着她。
门上的插销即将被拨开了——
两个孩子坐在地上,四只小手紧紧地握着这把手枪,颤抖着将枪口指向了房门。
门已经被弄开了,露出了一道小缝,胖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门。
一片静谧中的居民楼中,丁战国家卧室的窗口突然火光一闪。
乒!
响起了一声沉闷的枪声。
居民楼门口,几辆挎斗摩托车飞驰过来,在居民楼门口先后停住,大批公安火速跳下车,鱼贯而入。
他们围在丁战国家门口,其中一个公安在获得领队的允许后,慢慢地将丁战国家的门推开。敞开的门缝越来越宽,屋里一片安静,四下也无人,只有丁战国卧室里的门依旧紧紧地关着,门口的地板上有一大摊血迹,触目惊心。
几个荷枪实弹的公安先后走进来,一个带头的人走到卧室门口,稳了稳,突然一把将门推开,几个枪口同时伸了进去。
地板上,脸色苍白的李唐和丁美兮靠墙坐着,紧紧地抱在一起,正瑟瑟发抖。
这时,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冲了进来,是李春秋和丁战国。两个孩子在看到父亲后,当即哭了。
丁美兮一下子扑到了丁战国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李唐却一动不动,他拼命地忍着自己的眼泪,看着李春秋。
李春秋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来看着他。顿了顿,李春秋才伸出手,把他轻轻地抱了起来。
李唐这才搂住了父亲的脖子,看着李春秋,憋了半天,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你和我的游戏,我赢了。我能记得住那两个人,他们一个穿着毛皮坎肩,一个穿着皮夹克。”
李春秋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一把搂住了儿子。
雪地上,一串血迹滴滴点点。
一队解放军战士牵着一条警犬,在丁战国家附近的一条小巷里,沿着血迹往前搜索。
来到一个平房住户门口的侧面时,警犬突然冲了过去,对着一个覆盖着破草席子的杂物堆一通狂吠。
解放军战士一把将破草席揭开,露出了胖子死灰的脸。他穿着那件羊皮坎肩,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了,而他右肩上的血已经被冻住了,眉毛上全是白白的冻霜。看样子,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不多一会儿,其余的解放军战士也赶了过来。胖子的尸体被搬了出来,躺在地上。
闻讯赶来的李春秋在他身边仔细端详着,随后站起来,对一同前来的丁战国说:“枪伤在右肩上,不足以致命。要他命的是窒息。”
“被勒死了?”丁战国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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