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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声很快盖过许一山发言的声音。
“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把眼睛盯着我们口袋,能办什么事啊。”
“听说,这个许副镇长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这种人本事没有,口气很大。”
“桥是他炸的,他就该找钱来修好,凭什么我们出钱给他擦屁股?”
“别看他长得一表人才,其实就是个草包。”
议论声此起彼伏,许一山听在耳朵里,开始局促不安起来。
为了这个筹资方案,许一山整整一夜未眠。
他想了很多,在资金为零的情况下,重建虹桥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段焱华已经将担子压在他肩上,他甩不掉,挣不脱。
他只要主动提出来不能堪担重任,就会被人在背后指责无能。但他硬着头皮上,却又真的没把握去哪里弄这么多钱来重建。
重建虹桥的资金规模在五千万左右,这笔预算早在段焱华提议重建时就已经预估了出来。
他提议争取上级资金,是迫不得已的想法。现在除了上级支持,洪山镇自己是无法满足资金缺口的。可是上级在哪?他要怎么去争取,连他自己都茫然。
找上级要钱不但是体力活,也是艺术活。
现在下面要钱的地方多,谁的眼睛都在死盯着上级的口袋。
而上级的口袋里就只有那么多钱,常常出现僧多粥少的局面。给谁不给谁,完全凭上级对要钱人的喜好与厌恶。
许一山是一个完全没有背景的人,他唯一的背景就是县委办主任陈勇。
在茅山县,陈勇只不过是一个管家,黄书记的大管家。管家在主人面前是没有发言权的,只能听从主人的吩咐做事。
换句话说,想靠陈勇在县里争取到资金的可能性为零。
如果县里有钱拨下来,这样的好事还轮得到他许一山?
他也清楚社会资金介入的后果,他单独给段焱华汇报过,提出虹桥重建后,镇里可以采取几种补偿方案让社会资金进来,比如,在虹桥桥头设立一个收费站,过桥车辆必须缴纳过桥费。
他甚至提议,只要民间资金愿意介入,洪山镇在开发时适当放宽政策。
但他的建议都遭到了段焱华的否决,段焱华教训他道:“你不能拿国家利益来做交换。”
许一山想不通,重建虹桥难道就不是国家利益了吗?
底下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已经有人喊出了让许一山滚下台的呼声。
段焱华脸色铁青,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你这些人,要多想想怎么支持许副镇长,而不是质疑许副镇长的能力。我先表个态,我捐一万重建虹桥。”
段焱华发怒了,场面稳定了下来。
与会者面面相觑,没一个敢出声了。
散会后,段焱华将许一山叫去办公室,语重心长说道:“小许,这件事你不要有太多的思想包袱。我支持你,先走第一步吧。总之,镇里支持你。”
许一山很受感动,他咬着牙对段焱华说道:“书记,您给我三天时间,我去燕京跑一趟。”
“有熟人?能弄到资金?”
许一山苦笑道:“我想去试试。”
“行,给你五天。”段焱华爽快说道:“我等你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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