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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仿佛浓黑到能滴出墨汁的凌霄,温黎依旧挺直着脊背,却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喉咙,紧了紧汗湿手心下的裙衫。
她想起村里人家养着的猫儿,讨吃的时候乖乖的任由挠痒痒,软绵绵的没有骨头,丝毫没有威胁。
调皮的孩子驱赶时,喉咙变得不再绵软,甚至软绵绵的身子都以蓄势待发的姿势拱起,野性十足。
如今的凌霄就给她这样的感觉。
在温黎以为凌霄要对她做什么时,他一声不吭地垂下眼睑,遮住了眸中的神色。
她只能看见阳光下根根分明的睫毛,修长的指节在一点一点慢条斯理地解开车帘的结。
车帘的结被打开,随风散落飘荡,似某人不平静地内心。
隔着车帘,她能看见一个模糊的男子身影。
“等你想去的时候我们再去。”
凌霄情绪难辨地说完,模糊的身影消失在帘子前。
马车又开始朝牛家村前行。
温黎泄了力,脊背摊靠在车厢上,无知无觉地抚上胸口,滋味难辨,这样的凌霄不仅让她喘不过气,还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那日的会话后,两人再见时,凌霄又恢复温润的模样,温黎却总能从他身上得到那日的感觉。
凌霄不再提游玩过路城镇,甚至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加快赶往牛家村。
等到某个蝉声不息的午后,她扶着马车下来,重新踏进牛家村没有石砖的黄土地面,望着不曾改变的旧日院子,一切旧日的记忆袭来,她暂时忘了与凌霄间的压抑,投入牛家村泥土气息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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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黎像是第一次来这个小院,将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
指尖在她曾经做过饭的灶台上按了按,再抬到眼前时,粉白的指尖上没有一点灰尘存在的痕迹。
再看着她走时放置的东西,还好端端地摆在原地,像是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不知怎么得她眼中有点热。
她热爱过这段日子。因为这段日子里,她第一次有吃有穿还有人陪伴。
她也伤怀过这段日子,在这里她失去了第一个对她好,又帮助过她的人,凌大哥。她为他的英年早逝叹息。
不管是伤怀还好,高兴也罢,她能在回来时,看见房子如往昔的模样,心中似乎有些慰藉,了却不少遗憾。
“是你让人打扫的?”温黎压了压眼中的热意,回身看着不大的厨房中,硬生生将自己塞进来的凌霄,蓦然想起他第一次为她端盘子时的场景。
凌霄的眸中闪过什么,里面含着多日不曾见的真实暖意,“你满意就好。”
“谢谢你啊,凌霄。”她有些别扭地道了谢,对上凌霄融化冰雪的笑意,她发现自己似乎很少对他表露这么正面的情绪。
实在是凌霄的企图太明显,她若是给点好颜色,很难想象两人会陷入什么境地。
想到这,温黎又习惯地避开了凌霄的目光,提起裙摆想要离开气氛愈发怪异的小厨房。
她没看见,她的目光瞥下时,他的眼中比光还柔的暖意冷了几分。
凌霄一人就挡住了门,温黎望着地上的泥土地,又将裙摆拎起几分。
以往的的粗布衣裳不在意碰到地上,可是身上的这件,是有些拖地的款式,在府上穿时不觉得,在这里她还得小心着不要沾染了泥灰。
盯了一会儿飘逸的裙摆,她改变的似乎也不少。
“好像是刘婶在喊我。”温黎侧耳听了听,确定是刘婶,眼中活跃出笑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只是凌霄这个拦路虎还在,“厨房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出去见见刘婶。”
我们一起愉悦到了凌霄,他像是焊住的脚步,终于挪动。
“回来了,拖地的裙衫就不能穿了。”温黎再小心,还是将素色的裙摆染上了灰,她甚至不知道在何处染的,猜测是没有提着的时候。
凌霄看着抿着唇懊恼的温黎,伸手拽了拽纱裙上的脏污处,帮她细心地拍了拍,没有一丝地不耐烦。
温黎被这一出弄愣了一下,凌霄专注的侧脸让她心中一跳,果断将他手上的裙摆囫囵拽了回来,在手中搓揉成一团,不自然地回避着他的黑眸,迅速解释了一句,“不用那么麻烦,洗过就好了,刘婶也不会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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