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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一切好似都说的通了,可对于白行云来说,却宛如晴天霹雳。
他紧张的看着他,恨不得没有把沈胥拉来。
看着慌张无措的白行云,谢文文却安抚住他说:“疑难杂症,你也看不出来的。”本是想叫他别这么紧绷,可却让白行云如临大敌。
白行云眼底充满了惶然,疑难杂症,世间的疑难杂症多了去了,既然是疑难杂症又怎么会好的了。他与他们分别,不肯履行约定,就是因为病症难控?可想而知,他得的病必然已经是无药可救,才会叫他避世而出,远离喧嚣,躲在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静静地候着最后的时日。
那他这些日子以来,在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又独自承受了多少折磨?看着病魔缠身,无力阻止,他该多么害怕,数着被蚕食的为数不多的日子,他该多么绝望。
不知道谢文文有多绝望,可此时的他是绝望的。寒气从脚底升起来,裹挟了全身,冻住了他流动的血液。白行云麻木的转动着干涩的瞳孔,心中好似被刀子绞开一般。
谢文文已经受尽了世间的不公,可如今却还是没有放过他。
他垂在两侧的手掌握成了拳头,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什么都做不了,谢文文离开他留不住,谢文文病了他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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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谢文文来到这么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是为了什么,那两个字是他心底的痛,生生的挖着血肉。
谢文文早就知道,让白行云知晓,必然是这么个局面,所以他不能说,不能叫他知晓,如今瞒不过去,得知真相的他那般的怆然,于谢文文来说也是揪心的疼。
什么苦楚什么痛他都一个人尝过了,可为何还是叫白行云替他尝一遍这样的苦楚呢。
谢文文沉默的拉过他的手,一点点的给他掰开攥成拳头的五指,细心的揉着指甲在掌心留下来的印痕。指甲扣的紧,陷入了肉里,有的已经破了皮,带出了血肉。
他知晓,对于习武之人的他来说,这点伤不算什么,可却是为了他而受的,自己伤自己。
他爱惜的捧着他的手,白行云是个习武之人,指甲修剪的干净,指腹布满了厚茧,也有许多的细痕,白色的,经年累月已经成了疤。
白行云低头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在他的掌心留下了一片温柔的触感,心里也跟着软得一塌糊涂。
分明就是爱着的,他们两情相悦啊,可他在逃什么呢?难不成一个不解之症就能分分隔他们的生死吗?
大不了他们去寻医问药啊,卫国这么大,总能找到希望的,实在找不到他们离开这个国家去其他国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定能治好他的,他都不怕,他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呢?
白行云心疼他的遭遇,只恨天道不公,厄运专挑苦命人,谢文文这一生都在替北境背负所有,可却还是逼的他一退再退,退到了穷途末路。
他已经受尽了半生的委屈,原本以为还有更长的时间可以为自己好好活一次,却落了这么个结果。
他的手抬起来落到了谢文文的脸上,他捧着他的脸,仔细的端详着他深黑的瞳孔,他看到了瞳孔里面的自己。他们就这样两两相望。
比起自己脸上的悲伤,谢文文反倒平常的多,他早已经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他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可难得的是在他苟延残喘的这段时日也快活了一场,与他来说,得到的欢喜大于遗憾。
“我吻你一下,你让我先说话,好不好。”
谢文文眉头舒展,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直至亲眼目睹着对方的唇落下来,紧接着,感受到了一点湿热的气息洒在脸上,唇上一软,有什么一触即分,快的叫人抓不住。
真的就一下,蜻蜓点水般的一下,但足够让白行云脸红了。
他紧张的喘息着,眼睛里满是紧张与躲闪,分明期待的不舍的挪开目光却又羞赧的不敢与他对上。
谢文文都没有脸红,白行云却红了个彻底,好似吞了红墨水似的,里里外外都染了个彻底。
看着他如此模样谢文文忍住没笑出声。
鼻子里溢出一声哼笑,满是揶揄。
白行云像个纯情的未经人事的青年,对于这亲昵似乎都是头一回,可上一次他分明也大着胆子做过一回,虽然,那一记吻落在了他自己的指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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