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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为了有始有终,张家大爷亲自到了刘青家做客,这时距离刘延宁回信刚好过了一个半月,张家大爷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孙家没问题,两家可以结亲了,坏消息是孙夫人去世了,他们耽误近两个月才回复,因为孙府在办丧事,不太方便提这种事。
张家大爷略微坐了会儿,又直接赶回省府了,刘大爷和蒋氏隔天得了消息,叫刘延林哥俩套上牛车就进城了,晚上同刘延宁商量的时候,刘青也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蒋氏不□□心:“孙夫人过世了,那现在就不能定亲了?”
刘青这时才想起来,好像这儿守孝规矩很严,在守孝期间不能嫁娶,就是不知道祖母过世,孙子是守一年还是三年?
要是守三年就太好了,三年之后她差不多过了十七岁,再找借口拖个一年半载,总要成年了再嫁人,不然她总觉得自己很可怜==
“也是没办法。”刘大爷沉声道,“至少要守一年,这一年里怕是不能定下来了。”
老两口一脸沉重,李氏反而还好,她笑着道:“爹娘也不必太忧心,暂时不能定亲,可孙大人托人送来了亲笔书信,叫咱们安心下来,说是等来年出了孝,孙大人他亲自上咱们家来提亲。”
“真的?”刘大爷这才一脸惊喜,求证般的看着刘延宁。
“的确是孙知府的亲笔书信,我已经仔细收起来了。”刘延宁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旋即又笑道,“青青年纪还小,明年定亲也不晚。”
“不晚不晚,书信你好好收着,可别弄丢了。”刘大爷和蒋氏笑逐颜开,放心了很多。
如果能保证孙家后边不反悔,那他们等一年再定下来也不是不行。知府老爷是大官,亲笔书信又能当作直接信物,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刘大爷想了想,又沉吟道:“虽然不凑巧了些,不过好事多磨,咱们也别向外边透露,等正紧定亲再通知亲友也不迟。至于家里头,除了你们叔几个,也没叫其他人知道,你们不用担心。”
刘青和刘延宁是不担心的,李氏听完公公的话,倒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她也怕重蹈覆辙,有延宁在,青青错过了同方秀才的亲事或许不算太可惜,现在与知府家的婚事却由不得别人再破坏。
现在这个结果也算皆大欢喜,刘大爷和蒋氏心里高兴,在城里住了好几日,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带着刘延林和刘延根回落水村。
刘大爷毕竟还是大家长,刘家请了长工短工,不太重要的活都叫他们干了,刘大爷现在很少亲自动手,但是那么一大家子人,他不回家坐镇也不行,在城里享受了几日,两口子依依不舍的回家了。
蒋氏也不想回家,大孙子小孙子都在城里,反而这边更热闹,她除了看看孙子,再去城里逛逛,啥事也不用干,家里有烧饭的婆子,孙女身边还有两个小丫鬟,蒋氏叫她们伺候着,觉得自己跟那些个富贵老太太也差不离了。回了落水村可没这么舒服,洗衣裳做饭她就算不用亲自动手,也得盯着,那几个儿媳妇都不省心,一不留神就把东西拖回各自房里了,蒋氏可不放心叫她们管着家里。
所以,有不省心的儿媳妇在,蒋氏再不舍得,也还是和刘大爷一块收拾了东西回家。回到村里,那些个邻里乡亲纷纷打趣,笑他们又去城里享福了云云,蒋氏和刘大爷也只是点头附和,按捺下了内心的得意。
不用急着定亲,刘青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继续过她悠闲的小日子。唯一的后遗症大概就是,她还是没有脸面对江景行。
尽管在这件尴尬的小事发生以前,刘青也回避过江景行,但她那个时候是以为江景行对她有意思,站在“被暗恋”的角度,她就从容很多了,疑似被江景行这样的男神暗恋,刘青还挺为他们两个感到惋惜的,生不逢时,有缘无分,她也没办法,只能“辜负他的心意”了,所以尽管是回避,刘青也很注意把握尺度,尽量不让江景行感到尴尬。
可现在,刘青知道原来是她自作多情,尴尬的人换成了自己,她哪还顾得上维护江男神的面子啊,赶紧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吧。
刘青现在对江景行就有点避之不及了,察觉到的人也不仅是江景行一个,刘延宁他们都发现了这一点。
刘延宁表示很欣慰,作为一个合格的妹控,当然不希望妹妹身边还有比自己更“称职”的哥哥了,他巴不得妹妹不跟江景行玩。
这天,刘青又一次打完招呼,刻意忽视了江男神有话要说的眼神,不等他开口先告辞去了后院,溜之大吉。
刘延宁看着好友眼底一闪而过的郁闷,心情简直大好,止不住得意的心情,状似欣慰的感慨道:“青青长大懂事了,好歹知道避嫌。景行别往心里去啊。”
江景行在心底“呵呵”两声,收回视线看向刘延宁,若要比口才,他也不会输给刘延宁,江景行很快反问道:“听延宁的意思,我是外人了?”
反正不会是青青的亲哥,和自己没法比。刘延宁心里回了一句,嘴上还是笑道:“景行误会了,我是说青青毕竟是大姑娘,再过个两年指不定就要嫁人了,自然不能还像小时候一般玩闹。”
听着好友暗藏得意的语气,江景行有心反问一句,既然要避嫌,怎么不见他们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即便是亲兄妹,也不得不注意男女大防。
只是比起他们兄妹的相处方式,江景行更介意对方提到她要嫁人的事,不由眯起了眼睛,状似无意的问:“说起来……孙家那儿还没有回音吗?”
事情过去几个月,江景行早就想问了,只是好友家一直没有动静,他知道如果已经订亲了,想必不会这般安静,心里便思忖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要是真的没定成亲,他更不好问了,到底不是件光彩的事。
当然江景行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甚至是庆幸的,然而现在听见刘延宁提到这茬,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延宁也顿了一下,心想自己是得意忘形了,怎么又提到这茬了?
就像江景行怕结果“不好”,问了叫他尴尬一样,刘延宁也有些尴尬,妹妹的终生大事,家里边都瞒了好多人,他和景行关系再融洽,也不能把这件事当谈资,最多以后订亲宴邀请好友一同出席,现在是不好说这些细节的。然而师傅起初又把打听孙家的事交给了景行来办,等于景行帮了自家的大忙,自己现在反而瞒着不叫他知道结果,多少有些“过河拆桥”之嫌。
刘延宁为难了片刻,还是如实相告,表示对方尚在孝中,不好议亲,只等一年后再提。
“一年后?”江景行心里沉了下去,这么说早晚还是要跟这孙韶渝定亲的。
江景行莫名有些不爽,忍不住道:“这个当口出事,兆头是不是不太好?”
刘延宁愣了一下,还以为京城里头都讲究这个,旋即笑着道:“无妨,那孙知府并不介意,我们也互留了信件。”
江景行更加不悦了,连信物凭证都有了,跟正式的定亲又有什么区别。
刘延宁还在真诚的感谢道:“我想孙大人贵为父母官,轻易也不会出尔反尔,景行不必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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