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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昨日打出了名声,丰益堂闻风而动,而后不知还有多少掌柜会登门相请,若是此时不将她拿下,以后再想寻得机缘引她入府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
为了小粥小姐的大事,她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套文契,一改方才从容淡定的模样,就着钱管事的长案,打开随身携带的笔墨:“就按你说的。”将文契上的薪俸写上两吊八百文,推给沈芜签名,似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沈芜却不急,指着一排空档处:“写上,换成银子支付。还要添上我弟弟的名字,盖上掌柜的印戳。”
都到了这一步,王妈妈也只得照办:“你先签上,明日我递交上去给你盖印戳。”
此事沈芜倒无异议,符合流程,便不再啰嗦,俯身将诸事注明,签名。
宋楼兰上前看去,她的字何止她说的不错,可称之为很好。看她起势收笔显见是练过欧颜柳赵,经过名家指点的,大感疑惑:“你学过书法?”
沈芜坦荡:“小时候练过。”
宋楼兰更加疑惑了。
王妈妈可不管这些,拿了文契收进怀里,又跟他们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后,转脸就瞪向钱管事和那个推了她的伙计,变脸之快犹如变天。
“请问尊姓?”她口吻不善。
钱管事不敢不答,从圈椅上挪了屁股,站起来躬身:“在下姓钱。”
王妈妈一点首,指向那伙计:“他呢?”
那伙计心已坠至谷底,浑身僵直,闷声闷气地吐出一句话:“我叫何苦。”
这名字一说出来,惹得在场的众人都想发笑,却又不敢笑,只好憋着,越憋越好笑,终是有人忍不住“噗嗤”两声。
王妈妈却只是冷笑:“钱管事,管好你的伙计,要是再惹到我们陈记的人,别怪我们掌柜翻脸。”
陈小粥很护短,整个荆州府都知道。
那时她刚接管陈记,有一位扛米袋的苦力在码头不慎冲撞了府尹的轿子,当场就压着打了五十大板,送回陈记时只剩一口气吊着。陈小粥得知后,高价聘请名医,亲自过问汤药,将他治好。
等这事儿过去半年,有一日崔家老太爷过寿,她带着那伙计登门,当着崔老太爷的面让崔府尹致歉,否则就让崔府一年都吃不上大米。
她这威胁绝不是空口白话,那是她已将陈记成全荆州最大,谁家大米都要经过她手,荆州府尹再不情愿,还是给那位苦力致了歉,还补了医药费。
这件事很有名,与沈芜的金银花卖了几十两一样,都是荆州府的都市传说。
钱管事唯唯诺诺,不敢不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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