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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将营火鼓得通明,丁关将那烤好的兔子挑起来,闹哄哄分了一圈,仍旧粗着嗓门道:“这又不是第一次,圣武二十二年斩杀西突厥左贤王那一战,凌王率玄甲军越离侯山,过瀚海,孤军深入敌腹两千余里,杀敌五万而归,漠南一带不就是那时打下的!”
二十二年的那次战役,倒有不少人也亲身经历过,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正闹嚷着,营前忽见快马疾驰,一名玄甲骑兵飞身下马,直奔帅帐。
帅帐内仍是灯火未熄,诸将皆在帐中。天朝领军的五皇子夜天汐面上虽看不出十分焦虑,但手指频频敲击长案的声音却让这帐中始终带着点儿不安。
大军初入漠北,熟知道路的平虏中郎将迟戍突然不见了踪影。漠北动辄荒漠成片,飞沙连天,地形极其复杂,非熟知之人难寻去路,如今十八万人行军数日,却迟迟不能按原定计划与四皇子夜天凌所率中军会合,人人心中都十分担忧。
“启禀殿下,”忽有将士入帐来报,“有中军的消息了!”
“什么?”夜天汐猛地抬头,“说!”
“玄甲军日前与西突厥谷兰王在胥延山交战,谷兰王兵败退出代郡一带,损伤万余人!”
夜天汐自案前站起:“我军如何?”
“伤亡不详,我们遇上前锋探报,只知四殿下与十一殿下已率军前来会合。”
后日初晓,朝阳刚在荒漠天际映出霞光,玄甲军已达营前。
怒马如龙驰入营中,天光泛金,似在玄衣玄袍上镶出浮动的光芒,耀目之处带着金戈铁马的寒气。夜天凌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帅帐,身后数人相随。
夜天汐已同诸将迎出,夜天凌对他微一颔首,步入帅帐,战袍一扬坐入主位,目光冷清扫过帐中。
自夜天汐之下,诸将皆垂首避过,似是不敢与之对视,一同抚剑行礼:“见过殿下!”
帐中一阵沉冷,十一在夜天凌身旁微挑了挑眉,方听夜天凌淡淡开口:“五弟,本路大军延迟数日未到,究竟是何缘故?”
因他是主帅,夜天汐退在一旁,与十一并列而立,答道:“大军迷失方向,滞留此处,是我领军不慎。”
夜天凌往他那处看了一眼:“迷路?”眸色一沉,声音转冷,“迟戍何在?”
“平虏中郎将迟戍投敌,已失踪多日。”夜天汐道。
夜天凌闻言诧异,十一更是一惊:“迟戍投敌,这怎么可能?”迟戍自圣武十四年起便跟随凌王南征北战,因对漠北地形了如指掌屡建功绩,乃是极得凌王信任的一员大将,随军十余年的人,岂会有投敌之举?
夜天凌目光和十一微微一触,眼中惊讶尚未成形,便被深墨般的眸色吞噬,沉声道:“五弟此话有何根据?”
夜天汐冷哼道:“三日前大军安营北地,第二日拔营行军迟戍不见了踪影,后经人奏禀我方知道,他竟早有效力西突厥射护可汗之意,此去其心可昭。听说这迟戍原本便是塞外人氏,不知四哥是否知情?”
夜天凌面无波澜,问道:“是何人奏禀迟戍有不轨之心?”
一名军将上前一步:“末将邱平义,行军以来一直和迟戍共处一帐,迟戍曾经游说末将与之一同叛投西突厥!”
夜天凌淡淡扫了他一眼:“迟戍曾同你提起叛投西突厥之事?”
“是!”
“何时?”
“初入漠北之时,已有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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